听者,问他为什么。
沈怿的目光落在对面摊位前,“哈利”正在向摊主挥动魔法棒,说这份生煎必定会很美味。
“你看这些人,扮演别人的时候是不是很开心。”
“表演可以让人体验多种不一样的人生和命运,不必要时时刻刻都当自己。”
沈怿自顾自说完,眯着澄亮的笑眼看向陆闻津:“难道你没有过吗?不想当自己,想成为别人的瞬间。”
怎么可能没有过。
陆闻津曾无数次设想,如果自己不是沈怿的哥哥,而是别的任何一个人,是不是就可以不必考虑世俗伦常,无所顾忌地袒露真心。
“有过。”陆闻津坦诚道,“但我还是觉得当自己最好。”
当陆闻津可以一直站在沈怿身边,做沈怿身旁的树,头顶的伞,替沈怿遮风挡雨。
“不冲突啊。”沈怿挑起一勺藕粉,边吃边说,“自己再好,也有未尽未达之事嘛,假托于他人他物,可以弥补一些遗憾。”没吃两口,他把杯子递给陆闻津,“不过你可能不屑于这种精神胜利法就是了。”
在陆闻津看来,演员和角色是相互成全的,演员体验经历角色的人生,角色也因演员的表演而有了血肉灵魂,这并非单方面的精神投射,而是跨越次元的双向沟通。
沈怿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内心深处对于表演葆有一种敬畏谦谨的态度。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成全过某个角色,所以才会不经意间说出这样自贬的话。
陆闻津不爱听沈怿自贬,正想开口,身后的摊档老板先一步抢走了沈怿的注意力。
是烤苕皮好了。沈怿反过身去捧起纸盒,咬了一口,眸中亮起惊喜的光彩,献宝似的将纸盒托举到陆闻津嘴边:“你尝尝这个。”
“这是你作为演员独具的天赋灵性,不是什么精神胜利法。”
陆闻津把刚才没说出口的话讲给沈怿听,而后才缓缓低头,在留有齿印的那端咬下一口。
沈怿怔了一下,反应过来陆闻津还停留在先前的话题,俏皮地笑道:“谢谢你看得起我,但我就随口一说而已。”见陆闻津喉结随着吞咽而起伏,又抬起亮晶晶的眼睛,问:“怎么样,好不好吃?”
在吃喝上,陆闻津只对酒饮有些许兴趣,食物对他而言只有果腹之用,鲜少有“难吃”或“美味”之分。
由于味蕾麻木无能,陆闻津在评价某种食物时往往采用很唯心的方法,所以他对沈怿说:“很不错,确实好吃。”
沈怿喜欢的、吃过的、投喂的东西,只会好吃,不会难吃。
嵘城人重辣,沈怿特地点的微辣,头两口时候辣味不甚明显,他便没留意。等到吃完了,堆叠的辣感逐渐显露,沈怿唇舌像着了火一般,又烫又痛,眼泪鼻涕也开始往外冒。
沈怿吸了吸鼻子,对陆闻津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陆闻津心神领会,取出纸,先替他擦过含泪的眼睛,又给他擦了擦嘴,把纸巾掷进一旁的垃圾车里。
“吃口甜的缓缓。”
陆闻津舀了一勺藕粉喂给沈怿,沈怿乖乖张嘴衔食。
在辣椒的刺激下,沈怿的嘴唇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艳红色,陆闻津将视线落在那唇瓣上,觉得色泽可以媲美夜市街口的冰糖葫芦。
“两位哥哥,你们是情侣吗?”一道脆生生的童音插进两人之间,“蝙蝠侠大哥哥,要买支花儿吗?”
沈怿垂眸,瞧见一个瘦矮的男孩,手里抓着几支玫瑰,正仰着脑袋瓜巴巴地望着陆闻津。
辣意未退,嘴里又有东西,沈怿不便开口解释,给陆闻津抛去一个眼神。
陆闻津接收到这个眼神,低头说:“要一支红玫瑰。”并没有解释男孩的法地奔涌。嘴唇和舌头更是烫得快化了,一会儿被陆闻津的牙齿轻咬,一会儿又被陆闻津的舌头挑逗,他变成了被陆闻津含在嘴里的一块软糖。
待到氧气稀薄到让人呼吸困难,陆闻津才肯松开这块可口的软糖。
“你、你这是欺负病患,小人行径。”沈怿指控他,脸蛋红扑扑的,气势半点没有。
“嗯。”当小人可比当君子快活多了,陆闻津坦然承认,又啄了一口那泛着水光的唇瓣。
“你再、再这样今天不让你留夜了。”沈怿隔着软绵绵的被子推他的肩膀,瞪着眼,做出凶恶的样子。
“我再给你揉揉肚子。”陆闻津见好就收,掀开被子躺进去,换了种方式替自己谋私利。
两分钟后,屁股被硬物抵着的沈怿实在忍无可忍,出言提醒身后的流氓:“你硌到我了。”
“那你面朝我。”流氓有流氓的逻辑。
“不要,你别贴我这么紧。”沈怿不自在地蠕动了一下身体,结果那东西更硬更硌人了。
“宝宝,别乱动。”陆闻津喉结滚动,手臂搂得更紧,“你这样我很难坐怀不乱。”
“你这个臭流氓!”沈怿身体不敢再动,嘴上却在骂人,“不许叫我宝宝!”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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