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的尽头,那根明晃晃的路灯闪了三下彻底熄灭。
抱着比自己高还埋在肩头哭的弟弟,衣料遮住林长川的身躯,卑躬的样子像犯错求原谅的孩子。
紧靠在墙上,肩胛骨传来坚硬的疼痛感,在空寂中男人叹了一口气。
“我找了你好久,好不容易回来找到你····”
吐露的无不是委屈,哽咽的声音不断在安静的街上响起。
湿润的泪浸湿肩头,男人抚摸着红肿发痛的唇,听他的抱怨无话可说。
我一直在这里,哪里也没有去。
走的人不是我。
“我不走了,哥,我听话,别丢下我。”
一连串说了好多请求的话,还带着啪嗒啪嗒惹人怜惜的眼泪。
从小就知道林长川天生有让人心疼的眼泪,是个当演员的好苗子,每次这样就会引起他心里不自觉地疼。这对于不擅长使用这套招数,还总是被表面欺骗的林放无可奈何。
男人叹了口气,用拇指揩去他的眼泪,手指擦拭过那颗极漂亮的泪痣。
被吓得是自己,弄疼的也是自己,他哭个什么事?
“你家在哪?”
没办法,现在没办法跟他讲道理,还得把他送回家。
“···我跟你去。”
又来了,林放无语他怎么总是想当条甩不掉的狗呢。
“我没有家。”
林长川瞪着一双细长的眼睛,一脸不信,“你骗人。”
刚还起了善心想好好跟他讲话,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跟狗解释不通的,翻了个白眼,“爱信不信。”
他甩掉挡住自己去路的手,背过身径直走了。那人抬手用手腕胡乱擦过泪连忙转身跟着他,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走出空寂的街道。
一长一短的影子在路灯下亦步亦趋。
身后的人紧紧盯着前面人的背,仿佛要盯穿。
江风向四周散开,林放打了个哈欠伸手捋了后颈,听到低低的草丛发出了虫鸣,嘟囔连它们都知道要睡觉。
就林长川那小子不知道,烦死了!
“别跟着我。”
他在后面摇头否定,“我要跟哥在一起。”
转过身停在半坡上,林放看着他那张厚脸无耻的脸刚想开口骂他,又被扭头时的对面吸引。
江对面是看见有多少灰暗的房子,却看不见灯光的地方。
江风吹起额前的碎发,两端以胡乱的分界向两侧逃窜,心情变得和江风一样黏热起来,他过了好久才吐出一句话。
“···像条狗一样。”
高楼的光影照映在滚滚波涛之上,往上看江边伫立的两个人之间隔着数不尽的水光,像时光长廊中缺乏紫罗兰吊坠而投射下来的一块明亮又刺眼的光斑,凝望此处会让人——让深深陷在回忆里的人揪住心脏疯狂撕扯····
掠过滚动的江水,漂浮的光斑,来到两人之间堆积的江风已有汹涌澎湃之势。
黑色奥迪上的驾驶人焦急拨打电话,这已经是第五通电话,对面仍然没接通。
直到对面街道上的最后一家婚纱店关门,林长川还没有回来。
将手机锁上,没过几秒手机铃响了,一道让他害怕的电话打了过来。
不敢怠慢,慌忙接了起来。
“孙总好。”
“林长川呢?”
“林总他···”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因为远在京都市的孙总还不知道两人来到北州市。
没察觉异常的人继续对身边的眼线说。
“小李啊,我交给你的事,你别让我失望。”那头的人靠在沙发的肩头,品尝昂贵的红酒,丝绸睡衣尽显奢靡。
“是···”
“你别忘了,你该站在哪一边。”
那人握紧了方向盘,望着车视镜中越来越近的车辆驶近,抿紧了嘴唇。
那头说完话径直挂断,只剩下驾驶人皱紧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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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
书房的男人将一堆“证据”甩在站在面前男人的脸上。
锋利的棱角割伤了脸颊上干净的皮肉,男人“嘶——”一声,用拇指擦去了血痕。
“你看你干的什么事?”
“这是一个要快结婚的人能拍到的照片吗?”将拐杖重重砸向地面,发出“咚咚咚”声。
陆岷觉站在门外听到书房里面混乱的声音,嘴角嘲讽地笑起来。
偏头撞见从外面回来的大哥,面不改色的打了个招呼,毫不在意自己被抓住偷听的行为。
自知理亏的陆青山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只要好好受训出去,反正今晚一过,第二天还是一样的。
低头用手轻挠了眉头,看到了照片的内容,不以为然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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