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起沉重的眼皮,望住眼前出众绝伦的男人。「你……是无尘吧?我将……蝶儿交……给你,别……再让她……受苦……」将那只握住他的柔荑反交到无尘手中,见他握住,才敢松手,凄凄楚楚地笑了。无尘不拒绝,也不允诺,目光一片深沈。「你……你这白痴!」映蝶强忍了许久的泪,再也忍不住滚落下来,这一掉就是一串,再也收不住。「我实在说不出来……我有多讨厌你!」先前她不要他,他死黏着她不放,现在,他让她不能没有他了,他才离开她,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我……知道。」他凄凉地一笑。「妳从来就……不曾……真正在乎过……我!」他已经无所谓了,这一生唯一刻骨铭心的爱,只能坚持到这里。「不许死!」看出他愈来愈虚弱,她惊叫道。「你敢死,我会恨你一辈子。」「我……」他也不想啊,可是……「别哭了,蝶儿……别……再让我心……痛……」他吃力地抬手为她拭泪。是她的泪落进了他眼底吗?否则,为何他的视线会雾茫一片……情缘,已到尽头,该是划下句点的时候了——「多么遗憾……最终,我仍是没能让妳……让妳对我……」「对你如何?」她不要他抱着遗憾走,就算他是要开口要她随他黄泉之下再相依,她也会立刻随他去!然而,他已经无法再响应她了,失去力量的手悄悄滑落,合上的眼眸有着未来得及滑下的澄亮水光。映蝶只是静静看着他,很静、很静,静到连呼吸都遗忘,她不哭、不叫,灵魂已随他而去,缓缓低下头,脸庞与他相贴,无声地闭上眼。※※※滑落的水滴,交融着他的血,与她的泪——请遍了扬州城稍有名望的大夫,所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结果:节哀顺变。他是还没断气,但,那又如何呢?无异于死人了。无尘试过以内力为他疗伤,无奈唐逸幽受创太深,回天乏术,除非阎王网开一面,否则,神仙来都没办法。拭净了最后一滴泪,映蝶不再多说一句话,静静的守着他,不言不语,不眠不休,像是遗忘了全世界,空洞的眼,只知望着他。她一直都没有认真地看过他,现在她才发现,他长得好俊、好俊,再也没有人会比他更好看了,她好怕会忘掉他,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她舍不得忘,所以,她要将他看个够,补足今生今世的不足……就在第四天——一名意外的访客来到唐家。「曲慕文?」就在对方报上名后,唐逸农不感兴趣地道:「我们认识你吗?」整个唐家陷入愁云惨雾中,没心情小说文字版首发接待客人。「看吧,说你多有名我就不信了。」一旁的未婚妻说着风凉话,净扯后腿。「闭嘴啦,寒寒!」曲慕文没好气地瞪了眼商净寒。「我是来找令兄的。」「大哥……」提起这个,唐逸农难掩伤怀。「他受了点伤。」「我并不意外。」更正确的说,他便是为此而来。七日前,他曾收到唐逸幽的来信,想必连唐逸幽自己都料到会有今日。「你只须告诉我,他现在是病人还是尸体就行了。」除了死人医不活外,其余的还不曾难倒他曲慕文。通常,这么说话的人,就算没被乱棒打死,也会让人用扫帚轰出去,但唐逸农此时无心与他计较。倒是商净寒听不下去了。「你说话再这么狂妄,哪天被人打死了,可别指望我会替你守寡。」「无情的小东西。」亏他还有兴致打情骂俏呢!其实,他充其量也不过是问着好玩的而已。也许是自欺吧,唐家上下,始终不愿着手准备后事,始终傻气地相信,唐逸幽会活过来,完好如初的站在他们面前,所以曲慕文才敢断定,他多少还有一口气在,才会老神在在,一点也不紧张。商净寒冷哼一声,不理他,径自对唐逸农说道:「把你大哥交给他吧,这家伙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医术还差强人意,不曾把人给医死过。」「差强人意?嘿,寒寒,妳这什么口气?很差劲哦!」唐逸农看他们一来一往、没个正经的样子,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你……懂医术?」「你问得很废话耶!我要不懂,你大哥请我过来是晾着好看的啊!」也不等人家主人应允,他推着唐逸农自动自发地往里头去。「走啦、走啦,我保证不会弄死你大哥。」大摇大摆地晃进了房内,看了看情况,他直接走向床边的大美人。「姑娘,让贤了。」映蝶置若罔闻,文风不动。「妳再不让,就等着替他准备棺材吧。」全无反应的瞳眸闪了闪,仰起头来看他。「放心吧,他死不了的。我文曲神扇要的人,还没人敢没面子的死给我看,我不会让他有机会拆我招牌的。」「银……银针神医?」低低哑哑的声音逸出,她一震,脸庞有了表情。「你是天下第一神医?」曲慕文潇洒地甩了甩手中的白玉扇。「如假包换。」「怎……怎么可能?」与世无争的唐逸幽,怎会与名满天下的江湖奇侠扯上关系,让堂堂的天下第一神医移尊就驾?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相信他。「他是我师叔。」曲慕文淡淡地解释了众人的疑问。唐逸幽生性恬淡,不适合江湖生涯,所以与他们这些江湖人也就极少联系,但,尽管如此,情谊仍存在。「师叔?」其中,就属唐逸农怔得最彻底。他也是到近日,才知兄长身怀绝艺,这大哥还真是深藏不露啊!瞧瞧,就连声势震天的文曲神扇都得尊他一声「师叔」……噢,这大哥到底还瞒了他多少事呀?探了唐逸幽的脉象,曲慕文神情自若,全无一般大夫该有的凝重,明知一群人全屏息等他结论、他还慢条斯理的解唐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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