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刻出它们的主人应该是个悲伤的人。
“你觉得它们如何?”
陌生男人的声音不知从哪个角落传过来,特蕾莎踮起脚在雕塑中寻找着声音的来源,视线一个个掠过,在某个雕塑后捕捉到轻晃的人影。
“都是非常美丽的作品。”
她直直盯着那个人影,说。
“你好奇它们是谁雕刻的吗?”
男人问。
“是谁?”
她迈开步伐,绕过跟前没有规律摆放的雕塑,步步靠近那座雕像身后的人影。
“诺曼·卡斯麦尔基。”
听到这个名字,特蕾莎扶着雕像停住步伐。
诺曼·卡斯麦尔基
哦,记起来了,她曾在上辈子从别人嘴里短暂了解过这位王室成员。
在德里尼亚王城的居民口中,他似乎是个不祥之人。
这个说法的来源源自他趋近于白色的金发、一蓝一绿的眼睛、苍白的皮肤,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的出生。
传闻中,诺曼·卡斯麦尔基的父亲是如今掌握至高权利的卡斯麦尔基三世,至于他的母亲并非当年与卡斯麦尔基三世订婚的贵族之女,而是卡斯麦尔基三世的亲姐姐—温妮·卡斯麦尔基。
血亲之间的结合是被上帝诅咒的,所以当年诺曼·卡斯麦尔基诞生时,苍白的皮肤与异色的眼睛被教皇与卡斯麦尔基二世定为不详,于是他十岁那年,卡斯麦尔基二世便将他驱赶至拉蒂斯山脉的萨歇尔庄园,从此与王室隔绝来往,独自生活在萨歇尔庄园。
另外,他的母亲温妮·卡斯麦尔基则被她的父亲强制嫁去了遥远且寒冷的北边,勒令她终生不得回到德里尼亚,从此生死未知。
诺曼·卡斯麦尔基纵然英俊,但那白雪一样的头发和异色的瞳孔实在是让德里尼亚的居民与卡斯麦尔基二世感到恐惧,所以他的结局必定可悲。
“你是说,这些雕像都出自于诺曼王子?”
特蕾莎抚摸着雕像深邃俊美的面孔,仿佛能体会到在无尽的孤独中,这位诺曼王子是带着怎样的情绪雕刻出它们的,也难怪这里的每个雕像眼里皆盈满悲伤。
因为它们的主人,是个被家人抛弃的可怜人。
“他是个不祥之人。”
男人又说道。
特蕾莎活了两世,对于这种毫无事实根据,就打定某个人不详的说法有多可笑,世上哪有什么不祥之人,这不过是那些弱者来隐藏自己懦弱一面的说法罢了。
事实上,卡斯麦尔基二世也的确是个懦弱之人,多年前放任敌人攻进德里尼亚王城,面对强军入境,他竟然选择弃城而逃,若不是卡斯麦尔基三世有着他母亲的勇敢之心,靠自己杀出一条血路,保护了德里尼亚王城与居民,如今坐在王座之上的人恐怕不会是卡斯麦尔基三世。
“世上哪有什么不祥之人,那都是弱者的说法而已。”
特蕾莎快要靠近雕像后的人影了,谁想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阵风吹进来,吹拂起的长长窗帘模糊视线。
“你真的这么想的?”
翻飞的窗帘后面出现男人颀长清瘦的轮廓,特蕾莎与他隔着窗帘对望,她的心尖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我的天,窗户怎么忘记关了。”
丽芙惊呼出声,娇小的身影窜进飘扬的窗帘里,随后大厅响起关窗的动静,蹁跹的窗帘瞬间安静下来。
“诺曼先生,这位是特蕾莎女士。”
丽芙站在高大挺拔的男人身边,为他介绍满眼震惊的特蕾莎。
“你好。”
诺曼·卡斯麦尔基向她露出十分温和有礼的笑容,向她走过去,伸出他那双养护得当、骨节分明的大手。
“您,您好。”
特蕾莎收回惊艳的目光,伸出手轻轻碰了下他的手。
“你是第一个说我并非不详之人的人,谢谢你,特蕾莎女士。”
诺曼的声音也很动听,低沉醇厚,说话间滑动的喉结也十分性感,在薄薄的皮肉下轻轻滑滚,在特蕾莎眼里看来莫名地诱人。
“不,不客气。”
特蕾莎自诩见过无数男人,其中不乏恩佐、安东尼那样英俊的,但眼前的诺曼·卡斯麦尔基,却根本不像传闻中那样可怕。
他的头发很长,顺滑地披在肩膀上,面庞轮廓更是刀削般的清晰锋利,眉目深挺,鼻梁直细,深邃的眼眶里嵌着的眼睛美得像两颗宝石,一枚蓝色、一枚绿色,薄薄的嘴唇红得像血,也像红玫瑰。
也许是血亲之间的结合,他的头发颜色不似卡斯麦尔基家族一脉传承的金棕色,是很纯粹的白,像是都伯郡的冬雪,连带着眉毛与睫毛都是趋近于白色的金。
若说他是恶魔,更不如说他是天使,纯洁得让人不敢靠近。
“你从哪儿来?”
他问。
“都伯郡。”
特蕾莎回答道。
“都伯郡?”
他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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