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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连忙浣手,而后背上背篓,“这病我治不了,不过几里外有个看病极好的郎中,我去寻他或许有法子,但姑娘你可得守好他守到天明,我带郎中回来之时,否则”
否则之后的话男人没再说出口,但温迟迟心中却再明白不过。
她看着男人推门离去才回过神,看着满盆的血迹,忍着浑身的颤抖,将血水泼在了门外,又打了水给宋也擦拭身体,将给他换上干净的中衣,便见着女人推门进来了。
温迟迟接过她熬好的药,诚挚地道了谢,这才一口一口地给宋也喂了下去。
喂好了药,她这才得空闲了下来,她伏在床头,愣愣地看着宋也,眼里没什么情绪,心中却盘旋着男人将才说的话。
他长叹一声:“能挨在现在,便是福大命大了。能不能挺过去,便要看这位公子的命了。”
她看着宋也,却忽然觉得,她似乎不是那么想要他死。
小腹依旧在坠痛着,温迟迟深吸了一口气,将脑袋埋在棉被上,昏昏沉沉地眯了过去。
后半夜之时,温迟迟惊醒了。
因为精神警觉着,并没有完全坠入梦乡,一点风吹草动在她耳中都会被无限放大。
温迟迟抬起头,恰好看见血迹从宋也的唇角不断地流出来。她当即便懵了,心中一片空白。
她强撑着逼自己镇定下来,托着宋也坐了起来,拿帕子给宋也擦拭嘴角的血迹。
唇角溢出血迹,温迟迟提着袖子擦了;又溢出,她又擦了;溢出,擦拭
如此循环往复,直到那一方雪白的帕子被血迹染得殷红,她看着宋也,平静铜盆中浣洗,继续给他擦拭。
血越流越多,她却出奇地镇定。
直到一口血径直从宋也口中喷出来,温迟迟的手顿了顿,才渐渐开始颤抖。
她去摸那一滩温热的血迹,根本就不敢看,只知道流了好多
指尖分明该是温热的,她却感觉到了丝丝寒意。
她拿着另一方干净的帕子不断给宋也擦,可是不管用。
丝毫不管用。
越流越多,越来越多,好像老天在刻意跟她对着干一样
她抬头看了窗外,圆月皎洁而无暇,月光冷清而无情,这样孤寂萧瑟之感,伴随着一种名为绝望的无力感立即将她吞没殆尽。
不知不觉,滚烫的泪水便夺眶而出。
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上天要和她开这样一个玩笑,她明明可以恨一个人恨的那样纯粹!可偏偏,那个人为救自己受伤,又为自己生命垂危。
她要怎样去恨,要怎样释怀,又要怎样去面对此时的他?她又究竟是希望他是死是活?
温迟迟肩头耸动,浑身颤抖,只给宋也掖着下唇的手从来不曾停过。
她没有刻意计算时间,但手腕处的酸麻却像在无情地嘲笑她,时间够久了,别努力啦,没用的。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哽咽道:“你不要死,千万不要死”千万不要因她而死。
许是因为这句话太过悲恸,宋也眉头拧了拧,从昏睡中醒了过来,眸子眯起了一道缝,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别哭了,吵的我耳朵疼。”
默了半晌,他极其艰难的扯出一丝笑意,“我不会死,更不会令你做寡妇的。”
温迟迟给他掖唇角的动作停了下来,极力点了点头,抽泣地说:“那你不许骗我。”
“不骗你,”宋也脸色已是一片苍白,却攥住了她的手,“你这样担心我,我很高兴。”
此情可待成追忆。
温迟迟看着他面上惨淡苍白的神色,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静了一会儿,才将手自他手中抽回来, 继续给他擦拭唇角。
宋也松开她的手, 毫不避讳地打量她面上认真的神色,不由笑了笑。
他抬起手,轻轻拍掉温迟迟的手,“行了,不必擦了。”说罢,便缓缓阖上了双眼,一副极其疲倦的样子。
温迟迟张张口, 声音有些颤抖,“你不是说, 不是说”
“把眼泪逼回去,不许掉下来,”宋也极为无奈睁开眼睛, 命令她道。
“我当真是敬佩你, ”宋也缓了一会儿说,“还没死就开始哭丧了, 你到底是怕我死, 还是嫌我死的太迟?”
温迟迟抹了一把眼泪,连忙摇头否认, “没有,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吵的我耳朵疼, ”宋也睨着她通红的双眼, 顿了顿, 才软下来语气道, “你没看到么,我已经不吐血了,只想好好休息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温迟迟收回手,讪讪地蹲在他身边,留在这儿也不是,出去也不是。
“将才大叔说,你如今身子尚且虚弱,让我守在你身边,万万不能离开的。”她盯着宋也,面带歉意,“我不哭了,也不会发出声音吵到你。”
宋也看了温迟迟,她面上神情淡淡的,而眉心与鼻尖都是红红的。
在他看来,她这副神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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