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外墙,好么,巡逻队伍突然严格,还就溜着这边墙边走,他站在坊内都能听到外面动静,值班的好像是左骁卫……不怕他们出去,就怕他们不出去,正愁没理由整武垣呢。坊正显然不想被拉进这潭水,干脆就硬气起来,管你怎么说,反正就是不行,坊门今夜不可能再开。崔芄不愿为难旁人,拉着武垣走远一点:“十三郎好大魅力,总有人故意截你呢。 ”和之前逃犯那一处没什么区别。武垣低眸看着拉着自己袖子的手:“所以啊,我不好离开他们视线,得让他们知道我不是谁都可以的,得崔郎这般俊秀通透雅郎君,才能让我乐不思蜀,不愿归家。”崔芄甩开他的袖子,才不信他的鬼话,别人既然是来拦他的,他当然得让别人看清楚他没跑,随便围观,那些背地里会进行的脏活才会明目张胆的继续。“李骞……”崔芄看了看左右,声音压低些,“左骁卫不也想寻贵人失物,破案有功?为何要帮忙拦着你?”这边进展快点,他们顺便能蹭到的信息更多不是?“蠢呗,被人当刀使了——”武垣看到一家客栈,乐了:“不用管他,崔郎委屈一下,今晚跟我住?这客栈正好余一间客房呢。 ”崔芄面无表情:“辛苦十三郎给别人现场表演睡觉,我去姜家借住。”武垣啧了一声:“好生无情。”崔芄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转了回来。武垣笑的白牙露了一嘴:“改变主意了?崔郎果真对我——”崔芄:“你派去干活的人,还不会是屠长蛮吧?他回来了?”武垣:……“劝你现在去休息,立刻,马上,否则开了坊门,怕是没时间了。”“我好好睡觉,四下静安,方便给你机会找东西对么?”崔芄太知道武垣要干什么了,“那后半夜,十三郎要当心了。”柔娘子亲手栽植的花植太多,哪里藏着东西,可并不好找。姜家的确不会反对崔芄的借住,相反,还很热情,好似崔芄带给她们的,对于逝者离开的安抚和慰藉非常非常多,他们不知道如何回报,房间准备的非常贴心,什么都不缺。一夜悠长。崔芄是被屠长蛮喊醒的。“崔郎醒醒,太阳都晒pi股了!”有点晃,崔芄醒来,发现自己在马车里?
“别人家办白事,一大早的就有来客吊唁,方便不方便都不说,吵肯定是吵的,你在那不合适,”屠长蛮百无聊赖靠在车壁,“我本想吓你一跳,但十三郎说你猜到我回来了,啧,你说你这么瘦,到底长了多少个心眼子?”崔芄坐起:“我怎么到车上来的?”屠长蛮:“肯定是十三郎抱的啊,我哪敢!”崔芄:……“你为什么在这里?”“得跟你汇报啊,”屠长蛮冲他挤眼睛,“你也算混进我们内卫组织了,十三郎说信息线索不必瞒你,我都不用辛苦,假装自言自语了!”崔芄:“说吧,都查到了什么?”屠长蛮就兴奋了:“可不得了!你现在肯定已经知道了,假的灼娘子就是柔娘子,柔娘子嫁过人,丈夫也是皮承明?但你肯定不知道,皮承明根本不只娶了柔娘子和枫娘子,他娶的小娘子多了去了,我那细细一查,还有五六个呢!”加上他们知道的这俩,可就七八个了。“皮承明是个商人,天南地北哪儿都走,钱多,哪都有产业,我问出来的有这么多,没问出来的呢,你觉得有没有?”这么多妻妾,得要多少钱,多少精力养?他天天要做生意,哪来的时间?崔芄:“所以你昨晚跟踪人,看到了谁?”“那可了不得……”屠长蛮压低声音:“跟圣人一个姓呢。”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跟圣人一个姓,必然不是简单的姓李,圣人这一脉是陇西李氏,屠长蛮说的这个人,必然也是同宗同支,来头不小。屠长蛮:“乐康王,听说过么?”乐康王,崔芄当然听说过。太宗皇帝政变继位,兄弟死的七零八落,有幸活下来的,距离政权都很远,而为了安抚人心,消除负面影响,总要挑一个出来刷名声,乐康王就是这样一个吉祥物。乐康王一支,从祖父到孙子,每一个身上都写满了佛系气质,不搞事,不闹腾,在封地过小日子,知足常乐,圣人这边不需要时,低调的都看不到人,圣人需要时,立刻出现,朝拜虔诚乐呵呵,对圣人一家全是溢美之词。总之大家心照不宣,各取所需,配合的非常好,也就是说,这个乐康王在本朝是另一种意义的地位超然,被好吃好喝养着,有点小毛病或小问题都不算大事,只要不造反,就能活得非常滋润,还没人敢惹。屠长蛮:“乐康王传到这一代,世子意外去世,现在还没有新世子,你知道么?”崔芄摇头,这他就不知道了。“他们这一代倒霉,遭遇过时疫,子嗣单薄,本也没关系,有世子在,足以支撑门庭,可世子这一没,事就有点难办,从现有的男丁里扒拉扒拉,竟然没个能担事的,要么身残要么病重,竟然只有一个庶子看起来身体还行,能顶住,可这庶子也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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