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替我更衣,一会儿便将御医请进来吧。”
凝香凝玉应声,拿出准备好的衣裳替苏织儿换上?,这仔细一瞧,两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气?,或是她家娘娘皮肤娇弱,除却手腕被捆绑的红痕,脖颈间片片的红点,腰上?和腿上?甚至还有青紫的指痕,这陛下昨夜究竟是有多狠。
虽苏织儿始终一声不吭,可两人都深深替她委屈,若是所谓的侍寝便是这般,她们宁愿她家娘娘永远被冷落。
更衣罢,苏织儿复又?在床榻之上?躺下,任凝香凝玉放落了床帐,将那位御医给召了进来。
赵睦在外头站了快半个时辰了,一双腿都快站僵了,听见里?头传召,忙快步入内。
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在心下犯嘀咕,那位陛下召他入宫时分明说过,他虽入了太医院,但往日只?要给他一人瞧病即可,但如?今怎么出尔反尔,还逼着他给后妃瞧病来了。
赵睦心里?虽不虞,但他向来是个贪生怕死的,断不敢不从,纵然心里?再不快,也只?得乖乖听命。
他垂着脑袋跟着引路的婢子一路入了殿内,在床榻前停下,正欲低身施礼,却听一声惊诧的“赵大夫”。
抬眸看去,隔着床帐辨认了好一会儿,亦是惊了惊。
“苏……苏小娘子?”
两人面面相觑,赵睦绝想不到外头传闻的云妃娘娘竟还是老熟人。
苏织儿同样想不到,她抬首道了句“都出去吧”,尽数退了殿内的宫人后,方才问道:“赵大夫为何会在宫中,还成?了御医?”
“这……说来话长……”赵睦闻言长叹了口气?,将自?己的经历同苏织儿娓娓道来。
想他还在沥宁时,过得要多潇洒有多潇洒,只?是没?想到一朝跟着那位六皇子进了京,后头六皇子登基,他竟是被强留在了这儿。
提及萧煜,他颇有些滔滔不绝,可谓满腹牢骚,说着说着,便说到了苏织儿身上?,“……当时跟着陛下到京城来,我还以为苏小娘子你怎么了,突然就消失不见了,也不敢问,你不知道,自?打你不见后,陛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终日面上?也不见笑意?,可是吓人了……”
闻得此言,苏织儿微垂下眼眸,若有所思,少顷,便将自?己的经历粗粗同赵睦说了,说罢,蓦然开口问道:“赵大夫,陛下那病……还未痊愈吗?”
“病?”赵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病?”
“就是……”苏织儿抿了抿唇,“就是偶尔会性情大变,失去理智的病……”
赵睦闻言怔了一下,甚至于一瞬间神色有几分躲闪,他支吾着正不知如?何答这话,却听苏织儿复又?喃喃道:“我总觉得昨日……他好似有些不大正常……”
赵睦登时面色大变,忙抬手示意?苏织儿莫要再说,“苏……娘娘,这话可不兴说,别教?外人给听见了!”
他瞥了眼苏织儿手腕上?的伤,不必猜都能想到这是何人所为,他拧了拧眉,神色颇有些凝重,但很快,便故作轻松般对苏织儿笑道:“陛下的病早已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只?是当初病得重,没?那么容易彻底痊愈,故而还会时不时发?作那么一两次。”
赵睦面上?的迟疑太过明显,使得苏织儿对他这话半信半疑,但他都这般答了,她也不好再问什么,默了默,只?又?道:“赵大……赵太医,你可知范奕范大人如?今在何处?”
“这……我还真不知。”赵睦不明所以道,“娘娘问这个做什么?”
“哦,没?什么,好似听说他高升了……”苏织儿笑了笑道,“随口问问。”
她自?不是随口问问。
经历了昨夜一事,苏织儿蓦然发?觉,自?与那人重遇后,她似乎始终都在伤心于他的改变,却并未思考过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变成?这样。
难不成?是当初她的不告而别才让他性情大变,但苏织儿总觉得,应当也不至于此吧。
听她爹说,萧煜登基后,范奕似乎便被调离了沥宁。
也许找到那位范大人,让他替自?己作证,指不定便能解开两人当年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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