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示弱,杀伤力是普通人的双倍。
高蒙很听话的闭了嘴,笑着给苏贺夹菜;“我理解你的想法,我就是个脚踏两只船的渣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可被人死死的拴着太痛苦了,一想到我可能这辈子都这么过去了,就觉得还他妈不如死了,但是死之前,我也想过一下普通人生活,不然我不甘心!从初中到现在……这么多年了。”
“那他……现在怎么样?”
“吃着药,比以前强了,我让他去找些事情做,不求赚钱,只求别闲着,他也听进去了,比以前有进步。”
苏贺默默吃着高蒙给他夹的菜,彻底的说不出话了。
“各人有各命,我相信你之后的路会更好,你差的只是机遇,”高蒙重新把重点放在苏贺身上。
“麻姐已经通知我月底去参加聚会了,”苏贺冷不丁说;“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高蒙一愣,随即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他垂下眼帘,脸色忽明忽暗,像是想说些什么,但又不敢轻易张口,苏贺也不催他,就静静的等。
最后高蒙像是下定决心,重新看向苏贺,;“我没资格阻止你做任何事。”
这是回答他的问题,同时也是给他们的关系下了定论。
后来,苏贺偶尔想起高蒙总会疑惑,想他是天生如此,还是如他所说,是在与那个神经质情人长期相处下,养成的这种凡事只求自我保护的回答方式。
这顿夜宵,苏贺就吃了几口高蒙夹给他的凉菜。
凉菜的滋味不错,油醋糖盐调配得当,蔬菜也新鲜,哪怕是苏贺这样胃里心理上都满了的人,也能吃进去几口,高蒙真的很会选馆子。
懂吃爱玩,虽然喜欢睡男演员,但名声却很好,说明高蒙对每个人都不薄,就像他对待吃一样,无论贵贱好坏,统统塞进嘴里,吃的又急又快又干净,仿佛饿了很久的人一样,让韭菜盒子都以为自己跟鲍鱼一个身价,食物在他这里得到了绝对的平等。
尽兴,苏贺想到这个词,对,这就是高蒙对待所有的态度,就好像今天是最后一天,也许自由自在的吃和玩对他来说不知何时就会结束,他无能为力,所以化身老饕,无论是怎样的食物与人,他都努力咂摸出最后一丝滋味。
高蒙吃掉了所有烤串,但看上去并不满足,他有些徒劳的神色,腮帮子不断的咀嚼,眼睛却是无神的看着一个地方,半天不眨一下。
苏贺看着这样的高蒙,心里有些痛苦,也有些快乐,痛苦是他不能跟这样复杂的人纠缠太久,适可而止才是跟他的相处之道,快乐是,他看出高蒙心里有他。
相处了不长不短大约一部戏的时间,快乐历历在目,苏贺觉得如果再给他一部戏的时间,他可能就离不开高蒙了。
可事实是,更离不开高蒙的另有其人,苏贺并不想跟那个人为敌,也不想抢别人的东西,他是来工作的,不是来找对象的。
适可而止,一定要适可而止。
二人在2点前走出饭店,出来的时候,还有食客往里进,这热闹程度让苏贺想起h市的巧丽烧烤。
“走,我送你,”高蒙一直没看他,脑袋半垂,脸上很有些萎靡。
苏贺看惯他神采飞扬的模样,再看他这样可怜兮兮,还真有些心疼,可他不敢出言安慰,他知道某些东西在他们两人间阴燃,必须彻底的冷处理才不会升起明火,所以能不说就不说。
他相信高蒙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们一路无话。
高蒙开车将苏贺送到小区门口,看着紧闭的铁门,高蒙感到了不舍。
“你有室友吗?”
“有,”苏贺如实回答。
高蒙抿着嘴点点头;“那……你这么晚回去会打扰到他们吗?”
“他们……也是小演员,经常黑白颠倒的生活。”
高蒙再次点点头,目视前方叹口气,咔哒一声打开车锁。
连声再见也没有吗?
苏贺决定还是自己先说吧;“你……回去的路上小心,咱们以后还是朋友,要是……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记得叫我。”
高蒙没说话,只是漫无目的的搓了搓胳膊,好像是回答他知道了。
看他这个反应,苏贺也不再多嘴,甚至觉得自己刚才说的都是废话,转身就去开车门。
“等一下,”高蒙忽然开口,吓了苏贺一跳。
“你……”
“什么?”
二人在车内对视,一时无语。
“咱们没有亲过吧,”高蒙的神态里有几分真诚,也有几分决绝;“亲完再走吧。”
苏贺愣住了,他内心的怜爱之情升至最高点,高处是一片大雾,雾海茫茫中,他与高蒙的脸越靠越近,他闻到了须后水的味道,薄荷味的,简单直接,跟高蒙本人一样。
可就在嘴唇贴住的一刹那,苏贺猛的睁开了眼睛,推开了他。
这是个蜻蜓点水的吻,仅仅是嘴唇一碰就分离,丝毫不敢停留,唯恐那阴燃的火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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