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指肚大小的小瓷瓶,莫妩对他说:“这是我之前研究圣兽潭水时制成的药丸,我唤它‘无忧’。”
她没有再多说,但陆同斐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痛苦,叹了口气:“阿姊,我再想想吧”
莫妩静静看他一眼,却也起身出门去了。
陆同斐攥着小瓷瓶,逐渐用力,指尖几乎泛起青白,他脑海中闪过这十几年来和唐映雪朝夕相处的一幕幕,最终停留冰天雪地里的一句话——
“从今往后,你我师徒,恩断义绝。”
陆同斐缓缓闭上眼像是卸去了全身的力气,背靠在床榻上,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
等他再次醒来时,看到面前正翘着二郎腿坐着一个笑吟吟的苗疆女子,见到他醒来后眼中一亮,关切问他:“你感觉怎么样?”
他茫然摇摇头,又点点头,眨了眨眼睛,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是谁?”
莫妩笑了笑,她说:“我是你阿姊。”
他愣愣点头,又问:“那我是——?”
问到这里莫妩像是想起什么,递给他一个东西,他接过来一看,是一个吊坠,用红绳拴着的一只红玉小猫,从红绳的磨损程度来看,这玉坠的主人应当佩戴了许多年了,面前的阿姊对他说:“这是你的东西。”
我的东西?他疑惑接过吊坠,红玉触感温润,水头十足,看起来是一块上好的玉,猫身上雕刻着三个小字,他本能觉得这应该不是他刻的字,但这字迹让他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想不起来了。
他捏着猫身转动,剔透红玉玲珑如燃烧的血,十分瑰丽,他看清了那三个小字,轻声念起来:“陆同”
最后一个字像是被谁拿刀深深剜去一般,凌乱的刀痕刮在最后一个小字上,硬生生败坏了这一块上好的红玉,他只能隐约看到上半部分依稀是一个“非”字。
他想了想对莫妩道:“也许是悲,我应该叫陆同悲。”
莫妩听到他的话一愣,似乎也有些意外,她凑过来看了看,对他道:“也许不是悲。”
床上的人捏着红玉小猫看得渐渐出了神,盯得久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在他心底蔓延开来,复杂又酸涩愤怒,那种微微残留的身体本能反应让他觉得不舒服,于是他轻轻蹙眉,对莫妩道:“不,我觉得应该就是‘悲’。”
“我应当是叫陆同悲。”
莫妩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她握住床上人冰冷修长的手,对他扬起一个笑容:“可阿姊觉得,应当是文采斐然的斐呢。”
他看向床边美丽的苗疆女子,又低头看到她握着自己的手,她的手很温暖,让他情不自禁反手握了回去,那股温暖似乎也顺着到他掌心了,他犹豫了两下,决定还是听阿姊的话,对莫妩乖巧点了点头:“那我听阿姊的。”
他说:“我叫陆同斐。”
“文采斐然的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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