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乐眼神闪了闪,见连景放下空杯,他拿起茶壶制止了连景,道:“我来吧。”
灌满的花茶逸散着香气,君乐的长睫垂下,在眼窝处打出小小一片阴影,眼角小痣分外夺目。
在连景接过时,他故意擦过连景的手。
微凉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连景的心脏狠狠跳了跳,避开君乐投过来的目光不敢看他,欲盖弥彰般大口灌了花茶。
滚烫的茶水进入唇齿,刺痛了舌头。
“咳咳咳咳……”连景瞳孔放大,将茶杯放在石桌上,撑着石桌剧烈咳嗽。
面前白色一闪,君乐已经来到他的身侧,轻拍他的后背,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能明显感受到他言语中满满的无奈:“大皇兄小心些,茶壶里的茶都是烫的。”
淡淡的洋甘菊味儿萦绕在身侧,周身温度升高,仿佛背上那只微凉的手都染上了温度。
连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停止咳嗽后茫然的应了一声。
他看不见,头顶上君乐的眼底蔓延出一丝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偏执。
大皇兄没有心属之人吗?
那么他会阻止的,大皇兄身边不能站任何人。
“全国各地的女子都会参选,选举周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大皇兄不必担忧,通通拒绝便可。”君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面上仍然一派淡然,像是什么情绪都不曾露出。
连景叹了口气,无意识扣着石桌的边缘:“怕就怕在父皇看上了嘉和王府的势力,想要将朵儿赐婚与我。”
眼下辰安失踪,老皇帝退位后只得是连景坐上皇位。嘉和王势力很大,又不曾明确表露出对皇室完全的忠心,只独独对唯一的女儿棠溪朵百般宠爱。
为了削弱嘉和王手中的势力,棠溪朵是必须得进大皇子府的。
二人都心里明清,这选妃大典实则就是内定棠溪朵。
君乐眨眨眼,天真问道:“要不大皇兄也学二皇兄那样失踪吧?”
连景怔了一下,随后笑道:“怕是我有心也不可为之,何况我本不是喜欢逃避事情的人。”
“那大皇兄真的要娶长朵郡主吗?”君乐追问。
连景扶着茶杯陷入沉默。
他还没有考虑过自己是否真的要娶棠溪朵。
“……如果是父皇赐婚,那我不得不从。”连景目光明暗交替,有些艰难道。
君乐静静听着,月光照在他的头发上,垂下的暗色盖住了大半张脸。他忽道:“若是逼宫呢?”
这五个字吓了连景一跳,他连忙探身上前去捂住君乐的嘴,目光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确认没人才放下手。
掌心软软的触感仿佛还在,在掌心灼烧。
“三弟还是说话小心些,这被有心人听见了可是要砍头的。”他故意板着脸道。
但几天前压下去的话题再次被翻起,连景不得不认真仔细地思考一下君乐话中的真实性了。
他自然是不希望父皇被亲生儿子杀掉的,但他也不愿被强制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思虑再三,他还是揉了揉额角,痛苦的闭着眼,站起身来道:“容我回去想想吧。”
月光拉长他的身影,而他背后的石桌旁,一个杯子面前是空的,一个杯子被人捧在手里。捧在手里的花茶已经凉了,预示着它的主人再也没有喝过一口。
大皇兄是真正从心底拒绝逼宫,还是不敢逼宫,亦或者是两者都有呢?
他会帮他的。
内心总有些燥郁之气,平白惹人心烦。君乐爬上床的脚步一顿,拉开柜子,推开里面的暗门,暗门后面赫然是一个地下室。
他踩着台阶向下走去,打开门锁,推开房间门。
地下室的房间虽与外界不连通,但也算舒适,一切东西应有尽有。
正中心的床上躺着一个人,听见动静后坐了起来。
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穿的是是君乐最喜欢的白色。此刻他身着里衣,墨发披散,折扇被他握在手里,整个人清润如皎月。
房间里蔓延着淡淡的草药味,是有人定时给他的伤口换药。
“看来二皇兄即使被囚,生活也算是过得滋润。”君乐只是扫了一眼,扯开嘴角漫不经心道。
尽管辰安已经做了思想准备,但真看见褪去一切无害伪装的君乐,还是讶异了一瞬。
这三弟真是……深藏不露。
“这还要多亏三弟派人给我定时换药和送些必需品过来。”辰安的扇子折起,抵住下唇笑了,眼角小痣让他媚气横生。
没有看到满意的效果,君乐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本来就不是很爽的心情顿时更不爽了。
在床边坐下,他突然想起,可怜的二皇兄还不知道二人的真实关系吧。要是说出来了,想必辰安的面色会如调色盘一般精彩,自己也是可以看一场好戏了。
想到这儿,他一个起身,直接翻上了床。
辰安眨眨眼,拿扇子戳戳他:“三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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