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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喝下杯里最后一口酒,江于尽和自己的八卦搭子们告别。
“怎么突然就走了,”有人问他,“是出了什么事吗?”
这些人都很热心,说要是出了什么事一定要告诉他们。
江于尽笑了下:“没事,是之前走丢的大狗又找回来了。”
他起身离开了小酒馆。
觉着对方还有一段时间,他慢悠悠回了闻了下身上酒味,在洗澡和换衣服间,他选择躺沙发上看今晚重播的肥皂剧。
在女主复仇归来,准备一个个解决当年的仇人的时候,大门被敲响。
不轻不重的三声,听上去冷静又克制。
视线从电视上移开,江于尽起身应门:“来了。”
大门打开的瞬间,还没吹到从外面传来的冷风,他就猝不及防陷入了一个带着灼热温度的怀抱。
他能感受到有手指穿进他发间,轻柔又势不可挡地扣住了他的后脑勺,带着他仰起头。
他看到了半隐在黑暗中的像是带着炽热温度的铁灰色眼睛,熟悉感铺天盖地而来。
距离拉近,唇上传来异样感,耳边是面前人的呼吸声,他瞳孔涣散了瞬。
晚上有风吹,但是门口的人却丝毫感受不到冷意。
徐同归能感受到怀里人的温度,呼吸,心跳,甚至于每一次睫毛的颤动。
眼前的人和玻璃片里的画面重合,又明确地分割开。
周围是无止境的黑,地上是绵延的猩红肉块样的东西,绝望的气息四处蔓延。
看不到边际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一个坐在地上,满头白发垂下,还活着,一个是他怀里的死人。
扎进心脏处的匕首还握在手上,白头发的人的衣服被血液染红大半。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着,颤抖着捧上怀里人的脸,低头安静吻着,浅色瞳孔透不进丝毫光亮,温柔而窒息,像是随时都要溺亡在这片黑暗里。
在他们身后,黑暗裂开一条巨缝,热烈得不真实的太阳在缓缓升起,火红的光从缝隙里照进,照亮了凌乱发丝,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有人倒在了离开前。
徐同归想起来了,死的人是自己。
匕首扎进心脏的感觉他还记得,大脑逐渐麻木的感觉也记得。
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扎根,挤压,侵占,掠夺,控制,但随着生命的消失,这些感觉也逐渐没了。
他最后只记得逐渐抱紧自己的力道,像是在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以为这样就能阻止生命的流逝。
但是死亡不能阻止,他也不能再回抱这个人,在失去知觉前,剩下的全是遗憾。
——所以他抱了回来,就现在。
承受着炽热又温柔的吻,江于尽原本垂在一边的手握住了对面人身上穿着的黑色作战服,越捏越紧。
没有失温,没有伤口,没有血迹,对方鲜活而真实地活着。
徐同归带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后腰上。
直到听到耳边喘气声越来越短促,他这才停下了动作,弯腰低头,把头埋进对方脖颈间,说:“老板,我什么时候下岗变成前男友了?”
像是一只完全意识不到自己体型且硬要主人抱的大型犬。
“臭狗。”
江于尽抬起头,耷拉着的眼皮抬起,最终笑了下,伸手拍拍按按对面的人的头,喘着气说:“放着好日子不过。”
徐臭狗问他:“那我现在能再上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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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队长的上岗申请没有被当即通过,处于待批状态,并且当晚就被江老板赶走,理由是明天一早好大儿就会回来,高中生回来要是看到家里多了个人,估计会受到挺大冲击。
高中生会不会这样江于尽并不知道,总之他看的肥皂剧里的青春期高中生有了后爸反应都挺大。
众所周知肥皂剧来源于生活,所以他决定信肥皂剧。
高中生打开门回来的时候,发现成年人有床不睡,穿着一身睡衣在沙发上睡得香。
沙发对面的电视也还亮着,现在正在播广告,很显然这个人是看电视看着看着睡着了。
和陈景一起回来的还有小胖,看到江于尽睡沙发上,只能说毫不意外。
没有叫醒沙发上的人,他跟着陈景进了厨房,看着对方逐一检查厨房里各处地方。
小胖好奇问:“你在干什么?”
陈景在检查厨房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比如说锅被烧穿,米饭变成一团焦炭。
很好,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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