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前,王叙正一丝不苟地梳着自己的头发,还罕见的喷上了发胶,他的头发不长,平时看着清爽干净,给人一股精神劲儿,这样一打扮,将额前的碎发梳到后头,再把那西装一套,配着他略凶的长相,像《功夫》里斧头帮打手。
其实王叙长的是偏硬朗的,眉毛浓密不杂乱,眼睛偏细长,但看向人时总衔着笑意,眉眼弯弯,缓和了他的凶相,不笑时就有点三白眼,看着有些唬人,鼻梁也算是高挺,但却不精致,嘴唇偏厚,他脸上没啥肉,略显出的骨骼感和偏黑的肤色,给他添了股男人味儿。
他身覆了层腱子肉,却不夸张,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的原因,胸部和臀部的肉却不少,挺翘圆润,但身材比例很好,腰细腿长即便是这廉价不合身的西装,被他穿上也显出了莫名的性感。
王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自己莫名的不好意思了起来,掩饰性的抬手捏了捏后颈。
前几天,他刚收到消息。为庆祝陈简回来办个同学宴。
陈简回来了。
七年了,陈简终于回来了。
当知道陈简回来时,王叙那多年来深藏心底的情愫终是按耐不住地溢涌而出。
从那天陈简转学出国时的茫然失措,到后来压抑不住的抓心挠肝般的思念,到最后接受他再也不会回国的麻木。王叙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但他还是会奔向那名为陈简的深渊,哪怕结果是粉身碎骨。
但七年了,七年的时光,足够改变一个人,足够让王叙知道,人与人之间那道鸿沟并不是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就能抹平的。
王叙拼了命的往上爬,终究是触及不到高塔上的陈简。陈简转身离开,王叙便只能盯着他的背影。
曾经即便王叙如何像跳梁小丑般讨陈简欢心,也未曾被他施舍一眼,那会儿心是疼的、酸的,但是王叙想着,只要能陪在陈简身边,哪怕是小跟班,也是知足了。
但后来陈简毫无预兆的出国了,王叙是几天后才从老师那打听到的。
陈简从未向他提过。
也对,跟班而已。
想想七年过去了,陈简怕是早将他忘了。
他也再找不到借口留在陈简身边。
但他还是想去看陈简一眼,怎么会不想,这么多年,他一直盼着除简回来。
就将这次见面当做告别,了却心中痴心妄想的感情。
王叙看见时间差不多了,出门。
地点定在一个较高档会所,他到了门口要进去时却突然泄了气似的,在门口徘徊几圈就是不进去,突然一个站定,要不去抽个烟,王叙这么想的也准备这么做了,一个回头,就愣住了。
门顶上的灯光就正正好倾泻在男人长而直的睫毛上,像在他的眼睫上嵌了金闪,衬的原本如宝石般明亮的眼睛更亮,眼型是很好看的桃花眼,明明是双多情眼,但看人时总带着丝丝冷意,他皮肤白皙如玉,鼻梁高直,鼻头呈菱形盒状,生得一张薄唇颜色粉淡,忽略那双眼,本是高岭之花拒人千里之外的长相,但他左边前脸颊处生了一点墨痣,合着他那双桃花眼,无意地勾人,让人挪不开眼……
不知过了多久,双桃花眼微眯,像是觉得好笑,薄唇开合。
“王、叙?”
王叙猛的从呆愣中惊醒中,迅速把刚刚还粘着男人脸上的眼神移开,回过神来直为刚刚那傻样而臊的慌,别看现在王叙五大三粗老大不小了,但那容易脸红的毛病是一点没改,几乎瞬间的功夫,就从脖跟儿红到耳背了。
他低下头,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后脖颈,努力让自己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抬起头看着男人说到。
“好久不见,陈哥。”
陈简挑了挑眉。
“好久不见。”
他离王叙顶多一米的距离,却又朝着王叙走近了些,而王叙因他的靠近越发的紧张,看着他含笑的桃花眼,王叙怎么也动不了,僵直的杵在原地,只能听到自己那急促的心跳声。
但就在他们的距离只剩半臂时,陈简却绕过王叙往里走了。
只剩王叙一个人愣在那儿,一动不动……等王叙会过神转过身时,发现陈简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看着他。
“不是来参加同学宴吗?干嘛不进去,在门口干站着。”陈简顿了顿又说道,“还是说,你在等人?”
被他这么突然一问,王叙哽着脖子,一个字也答不上来。幸好陈简也没有想听他解释的意思,看他答不上来便转身继续往里走,听到王叙跟上来的脚步声,陈简抿了抿嘴,像是在忍着笑……
打开包间门,里面的交谈声瞬间安静,陈简就这样推着门迎着众人的目光进去了。陈简看着瘦长纤细却很高,足有一米八九,配着他那漂亮的脸蛋,不管穿着什么,走到哪儿,都像秀场模特似的。看向陈简的目光中不乏有带着倾慕的,王叙跟着陈简身后出现,这似曾相识的场景,像是发生过无数次,在众人的印象里,俩人总是这样先后出现,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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