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体质的人,他只见过两个。
他轻轻摩挲着指下的红印,轻声向她告罪:“是我的不是,殿下,我给你揉揉吧……”
他坐起身,指腹轻轻揉着她的手腕,等红印稍淡了些,顺便给她按了按摩,慕澜像是被抽了骨头,软软地靠在他身上,祁渊双手按上她的太阳穴都没有什么反应,只偶尔动一动换个更舒服的姿势。
“殿下觉得这个力度合适吗?”
“嗯……”慕澜舒服地眯着眼,已经快要睡着了,勉强哼出来一个音。
祁渊听出她声音里的倦意,声音变得更加柔和:“殿下,累了就睡吧,我再给殿下按一会儿。”
这次慕澜闭着眼连哼都没哼一声,看着已经完全睡死过去。
祁渊放轻了力度,按了一会儿后熄了灯,也在她身边睡了下来。
一夜旧梦。
祁渊难得梦魇了一晚,辰时末才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起身,用膳时陡然看见凑上前来的两位公公,心下微感诧异。
看样子传闻中慕澜嗜杀成性、顺昌逆亡的名声也有些水分,只是不知道这是她有意为之,还是有心人故意散播。
“不知正君歇息了一日,身子可好些了?”
祁渊的思绪被福公公打断,他放下食箸,用帕子拭了拭嘴角,礼貌地问道:“承蒙殿下体谅,我歇息一日身体已无大碍,不知公公来是为了传授宫规还是……”
福公公闻言赶忙弓身道:“正君初来乍到,前日是奴婢们失礼了,此番也是受了七殿下提点,特来向正君请罪的,正君要打要罚,那都是奴婢们应得的……不过君后特地将奴婢们赐给正君,也是为了正君着想……”
福公公说着看了眼他的神色,见他面上并无异色,才继续试探着往下说,“正君为结两国之好而来,身份特殊,在这异国他乡,没有熟悉宫规的人在身边帮忖提点着,很容易犯了忌讳,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岔子……”
福公公拖长了调子,忽又朝他讨好一笑:“奴婢们虽然人贱位卑,但都是在宫中长年侍奉着的奴才,现下正君身边也正缺个懂事儿的人,奴婢们被赐给正君,正君要想知道点什么、学点什么,也都方便许多,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祁渊保持着起初的微笑,听到此处不禁点头:“劳公公费心了,我的确能够理解君后的良苦用心,只不过殿下那边,可能有些……”
他说着面露难色,似乎想到什么,眼中飞快掠过一丝后怕,面色也微微白了几分,苦笑着对两人露出个略带歉意的表情,“并非我刻意挑拨,敢问两位公公,殿下与君后之间,是否……有什么误会未曾解开?”
两位公公闻言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这两位之间的龃龉,再想到君后吩咐下来的事,福公公骤觉嘴角有些发苦,忙小心解释道:“君后与七殿下早先有些小小的误会,但是时日已久,在陛下的调解下,早已经冰释前嫌了,正君莫不是误会了什么?”
“这样啊……”祁渊敛眸,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而后慢慢开口,声音有些低沉,“看样子的确是我误会了……”
祁渊脸上疑色逐渐褪去,他放下茶盏,抬头对两人礼貌一笑,客气又生疏地道:“倒是我唐突了,两位公公的意思我明白了,日后定会谨慎行事,若无他事……”
底下俩人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声,这是不信他们的话要赶人了,德公公看了看福公公,对方犹豫一瞬后微微一点头,德公公这才连忙出声:“正君,其实……”
祁渊疑惑地看过去。
德公公咬咬牙,脖子一梗直言道:“殿下并非君后亲出,乃是……乃是前凤后所出!”
“嗯?”祁渊递了个好奇的眼神过去,德公公却住口不言,三角眼小心翼翼地瞥了瞥周围一圈人。
祁渊了然,转头对着旁边侍奉的人温和道:“我饱了,你们都先退下吧,剩下的早膳可以撤了。”
随侍早膳的下人应诺退下,祁渊朝德公公和福公公笑了笑:“还请两位公公暂留片刻,本君要向公公们请教一些宫中的规矩和禁忌,以免犯忌讳惹了宫中不快。”
待其他下人全部退下拢好了殿门,德公公才对祁渊拱一拱手,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正君有所不知,其实现任君后是前凤后的陪嫁侍郎,前凤后是……”
他话语一顿,小心瞥了祁渊一眼,立马低了头接着道:“……前凤后与正君一般,也是打姜国来的男子。”
旁边的福公公眼神一动,祁渊不动声色瞥他一眼,神色间若有所思,缓缓道:“……姜国人?”
“没错。”德公公应声,想到什么,眼神有些恍惚,仿佛一瞬间飘向了久远的过去。
祁渊抬眼看过去,德公公定了定神,按下心中浮上的情绪朝祁渊谄媚一笑,随即将俪国宫闱往事娓娓道来,“原本凤……前凤后与陛下曾经感情深厚,也曾有过一段称得上是琴瑟和鸣、相敬如宾的甜蜜时光。”
“陛下本是风流女子,遇上前凤后之后便一心一意,只对前凤后一人荣宠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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