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倒是一贯的敏锐。
“是。”祁渊简单回应了他的猜测,转而道,“不过苏彦是卖主上位,与慕澜积怨已久,其中尚有可利用之处……当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姜渺仍沉浸在他那声坦然的承认当中,兀自纠结了半晌,终于道:“那两公公是凤后派来给你立规矩的吧,要不要我先……接触接触?”
“……这事你暂时不用管。”祁渊顿了顿,语气微缓,算是心领了他的好意,“我心里有数。”
姜渺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作罢:“那……行吧。”
“不过我有另一件事需要你去做。”祁渊道,“让姜国那边去查一个人。”
“什么人?”
“慕澜的生身父亲,俪国前一任君后。”
祁渊缓缓吐出一个名字,“苏景和。”
“嗯?你说什么?慕澜不是苏彦亲生的?”姜渺总算反应过来,可随之而来的疑问也更多了,“又是苏姓?一样是姜国人?和苏彦什么关系?等等,你之前说卖主上位……?”
“你猜得不错,”祁渊瞥了他一眼,言简意赅道,“姜国人,主仆关系。”
姜渺皱了皱眉,眼中疑问愈发加深:“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明面上慕澜可是记在苏彦名下……”
“此事隐秘,是苏彦身边那两位公公亲口所言。目前的消息来看,苏彦本是苏景和身边一名随侍,却叛主上位,鸠占鹊巢成了新任凤后,和慕澜算是隔着一桩杀父之仇。”
祁渊并没有卖关子,与姜渺简单说了得到的消息,“而以我所知,慕澜对苏彦并无尊敬,提起时也的确更像是厌恶的仇人。当然最主要的是,慕澜曾亲口说过现任凤后是‘贱侍上位’……基本可以确定二人并非亲生父女。”
他说完歇了歇,继续说道:“可以先查查二十多年前,江淮苏家本家或旁支,年近弱冠的公子与人私奔或‘突发恶疾’、‘病逝身亡’,同时贴身小厮也随之销声匿迹了的情况。”
“江淮苏家?”姜渺双手抱胸,皱紧的眉头只松了一瞬,“顺着这个方向查虽然范围小了很多,但毕竟时隔多年,若他们改过名或是一早被家族除了名,恐怕同样要耗上不少时间……”
祁渊打断他:“我知道,先查着便是。”
俪国早年间一直韬光养晦,直至姜俪开战才正式出现在姜国人的视野之中,相反以俪国对姜国这般了解,怕是早有渗透。若俪国两任凤后均来自江淮苏家,或许还能顺藤摸瓜找出些俪帝先前在姜国活动的痕迹。
“行,这件事我会让人尽快安排下去。”姜渺知道他自有考量,也就不再多言。沉默了片刻,他突然想起来什么,犹犹豫豫地开口道:“你……”
“你……”刚想赶人的祁渊顿时眉头一跳,“你有事就直说。”
姜渺眼神有点飘移,“那什么,你们多少还是注意点吧。”
他这话题变得有些突兀,祁渊拧了拧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啧,就是……你是闻不到你身上那股子味儿吗?我鼻子是比常人更灵敏,可……”姜渺强压下那股不自在,声音略显冷硬,“听说你们在马车上都……你的羞耻心是被那慕澜给吃了吗?”
祁渊眼睫一颤,倏而瞥见门外放风之人一截衣角,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一声,淡声道:“他倒真是一条好狗,连这些事也要一字不落向你汇报么?”
门外的姜玄听见了这话,也没有任何反应,仍旧尽职为二人放风守门。
“他不是……”姜渺皱眉,“我只是想提醒你没必要……”
祁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姜渺烦躁地“啧”了一声,“算了。”
祁渊收回眼神,等了一会儿,颇无情地开始赶人:“没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姜渺脾气本就算不得好,好不容易关心他一次,还屡屡得不到个好脸色,顿时也不乐意了,冷下脸转头就走,没走两步,瞥见门外的人影,想起这人先前所说的话,犹豫了一瞬,还是回头问了句:“那些刺客当中,有你的人吧?”
祁渊执掌暗部时,也曾派人渗入周边各地,彼时俪国盘踞东南偏远之地隐而未发,姜俪之间隔着瘴气弥漫的连绵山林,山上毒虫猛兽成群,地势蜿蜒复杂,几乎不可逾越,也因此,这道屏障隔绝了姜人对俪国的认知。
早先姜国寻求扩张之时,祁渊几次派人入此方打探,却尽如泥牛入海,杳无回音。这无非几种情况:一是派去的人全部身死瘴林,已无法传出任何消息;二是所入之境凶险万分,或信件皆遭拦截,或人员暴露受俘,甚至全员死亡或叛变;三是有人成功潜伏下来,但所受管辖极严,一旦传信极易暴露,或许仅有一次宝贵的传讯机会,必须用在刀刃上。
祁渊不认为这群人会全部死于瘴林,但俪国情况如此特殊,潜伏成功的几率……很小。
祁渊语气有些淡漠:“是姜国人,却不一定是我的人。”
“那你还让姜玄去……拿药?”姜渺无法理解,“你给他的东西不是那刺客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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