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拿了信……”,薛凌忽而想起什么似的,低声道:“他们不是为你我而来,他们是为霍家来的。”
江玉枫不置可否,蹙眉提醒薛凌道:“就着你前头的事说。”
薛凌想了一会才继续道:“他要拿几封空白的信填上内容,冒充石亓的人近到羯几个掌权人身侧……若是在霍出京那一日,就立马带着白信往回赶,即使日夜兼程,至少也得五日余,更何况他们没有如此多的人手早早部署换马不换人,由着马走,回去不知是哪年哪月了,估计他们也不会蠢到认为你我会帮他们送。”
“我原以为他们是想今日就想拓印带回,这样能早点到,没曾想是要等事成之后。但你我这一方递信并不能走鹰鸽,还是要靠人去送,若是正常途径,也是差不了多少。除非……这几方拓印是让霍来送。”
“霍离京之日,拓印便跟着出城,走霍家的路子,最多两日就能到拓跋手中,估计那时候霍还没渡渭水,自然也不怕出什么问题”。薛凌挑眉,对着江玉枫笑了一下,才道:“这人还真是一刻都不肯耽搁。”
说完将面前茶水一饮而尽,又将杯子往江玉枫前推了些,也算告了个罪,纵江玉枫未必需要。她一开始确实错怪江玉枫,现想过来,拿白信固然重要,只怕更重要的,是为着霍准那头。且莫说把霍云昇骗出京肯定是要花好大的功夫,而拓跋铣在霍准身上要的,肯定也不仅仅是将霍云昇骗出京。
江玉枫挥了挥手,那暗卫悄无声息的晃了出去,屋内便沉默良久,等了片刻暗卫再进来之时,江玉枫才道:“此处安稳,你不必顾忌,说的详细些。拓跋铣不是想要西北的四座城么,急着要那么印做什么。”
薛凌道:“他更想要羯,羯人部落分散,常年子不见父,父不见子,唯有大事或重要的节日才会聚集在一起。那枚印是羯皇亲儿子石亓的,只要拿张羊皮子一盖上,再挑十几个人扛着东西随便去哪个部落拜见,当晚必然能灌醉一帐子。”
她又不屑的咕哝了一句:“怕得死上十天半个月,消息才能传到另一个帐子去,就不知道另一个还有没活人等着听。”
胡人的事,到此就该讲的甚是清楚了,薛凌等着旁的,却不料江玉枫点头称是,道:“拓跋铣做事倒是很稳妥,就算你事成之后反悔,他拿到了白信也足够用了,难怪他们过来第一桩事是非得找你。”
说是夸赞,话里又带着些感叹,薛凌听着有些古怪,但一时难以参透,只莫名其妙道:“我为什么要反悔,狗咬狗不好吗?”
江玉枫再未置喙关于胡人的恩怨,只随口一句“你不也防着他反悔么”将这事揭过去,转了个由头说起李阿牛道:“前几日上有举棋不定之处,但现今都确认的差不多了。也该说说你从明县捞回来的那尾金鳞,要怎么给他造个风云?”
薛凌还没搭话,江玉枫又道:“虽是非要将他送上去,可一人得道,总该带些鸡犬,江府想放个人到他身边去,此事耽搁不得,等他上了天,再去攀交,未免晚了些。”
薛凌想了一会,她连李阿牛如今住哪都不知道,反倒是江玉枫如数家珍。商议了一小会,只得出个剑谱的路子。薛凌想起李阿牛对武艺甚是上心,重剑的剑谱本又少见,找个由头送他基本谱子,定能捂出些热情来。
江玉枫听着也算可行,细细记下之后,说起了魏玹,无外乎是问薛凌如何将宁城一线的兵权送到瑞王府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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