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商量,遣几个得力堂兄叔侄前去接她。
细细想来,三妹妹去岁将她送走确也是件好事。避我纷争,平她憾事。走这么一遭,以后经年余生想起来,总能凭添几分欢喜。&ot;
薛凌已有十来日未见齐清霏来信,听说此人,面上稍缓,忽又记起齐清霏是江府的人再看着,不免又生担忧,赌气般沉声道:“那你可早点去。”
“已经与家里通过书信了,他们精壮汉子,纵马来去也是快的很。就是今年开春晚,不知北地那边,雪要下到几时。”
薛凌垂头,别扭着答:“往年要三四月路才好走,但她身处开阳,又比……比平城好些。你走官道平坦,来去快些。”
齐清猗愈添温婉,笑道:“我猜也是这么个理。三妹妹”,她从袖里取出一封信笺,放到桌上,两指推至薛凌面前,道:“这是我祖籍所在,那里尚有亲朋二三。若是来年,三妹妹贵足移步,我必与五妹妹扫榻以待。”
薛凌目光在那信封上瞟过一眼,并没拿起细瞧,“哼”过一声后,生硬道:“你要走就赶紧走吧,等……”她顿了顿,缓和语气道:“等黄家和魏塱打起来了,路上乱的很,你最好是多带些人,绕着城池走。”
又赶忙提醒道:“身上东西也带得少些,就说到了地方再给。”说着话,薛凌突而重吐了口气,躁道:“烦死了,你不必来与我告别,我也不想参合你这些破事,说完了赶紧走吧。”这蠢狗是死是活实在跟自己无太大干系,再操心徒增不自在。
齐清猗推了一盏茶给她,仍是柔声道:&ot;不妨事,有娘家两位堂兄来接我。又备了十来家中老人,这一路不碰见山贼水匪,应是无恙。
再说了,到底是陛下给的恩典,他必定要遣些人保我荣归故里,三妹妹倒也不必焦心。&ot;
说完沉默了小会,见薛凌还是一派清冷,齐清猗抿了嘴,轻笑道:&ot;三妹妹还如往日,你既不愿我长座,我便不与你久扰。
只盼着三妹妹来日,心口合一,快意……“她看着薛凌脸色,劝的很是温柔:”快意人生。&ot;
她手移到小腹处,垂目颔首,恍若无声:“三妹妹,你没做错过。”
不是什么我原谅你,她说你没做错过。
齐清猗话落即起了身,笑笑拉了拉大氅领子,跟薛凌说着要离去。薛凌不答,人也坐在椅子没起来。
齐清猗见怪不怪,转身往外,后头薛凌冷冷道:“你晚上就去,找个想走的王妃一起去。”
“嗯?”
薛凌起身逼近一步,压低嗓子道:“越快越好。”
齐清猗眨巴两下眼睛,薛凌又道:“你今日跟壑园其他人说过话没有。”
“只与那位白先生有过数句。”
“他说什么。”
“场面话,另问我来有何要事。”
“你怎么说。”
齐清猗笑:“壑园是药家,我来自是为了求药,还能有旁的什么事儿呢。”
薛凌稍松了口气,催促道:“那你回去了快点,宜早不宜晚。另来我和江府出了点人命官司,虽江玉枫不至于牵连旁人,难保他以为清霏……”
齐清猗这才急道:“怎会如此,你……”
她是收集了些消息,可陈王府里的人,只能从市井攀谈里打听。胡人打仗了,王爷死了,黄家要造反,都是明面上说的。国公爷死了可没啥值得闲聊,就算有人感怀两句,那也扯不到薛凌身上。
突听到她与江府不快,齐清猗难免担忧齐清霏那边再生波折。
薛凌有意安怀,不以为意道:“情况跟你齐家八九不离十,所以也别太担忧。你只管早些去了便是,别多作耽搁。”
齐清猗稍放心些,只说薛凌对齐府,其实也是仁至义尽,该不至于江家会因此将清霏牵连进去。她赔笑对薛凌到了谢,施礼再次要走。
薛凌不忘叮嘱了句:“若是遇到逸白,就说来问我讨清霏。”
逸白知道齐清霏在开阳,那边战事不日将起。齐清猗作为长姐,过来追问再正常不过了。就算事后问起来,自己咬紧牙关说不知,想必霍云婉也不会太过在意。
薛凌终没相送,只瞧着齐清猗走出院门,遣了薛瞑去跟上,说是看着人出了大门就行。她自己又坐回椅子上摇了半天,暗自庆幸好在院里常年无外人,今日仅剩的俩三伺候丫鬟都跟含焉去了别院赏梅。
难为齐清猗这种蠢狗都知道看坡下驴,依着她那法子,魏塱多半要准的。毕竟现在朝廷缺银子缺的不得了,突然一个王爷遗孀跳出来说,咱家那人当初就是不想花百姓的血汗钱,随便埋了埋,坟也没修,丧事也没办。
而今又逢生民多艰,那家产也不要了吧,好歹宅子也能换些银子不是。你说这德行,难道不值得树碑立传?
但得齐清猗这么一做,别的王妃岂能再大操大办。搞不好,还得跟着陈王妃学学,将自家宅子金银也还给魏塱。
蚊子再小,它还是块肉,何况几家王爷有阡陌之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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