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
“算了。”薛凌没让他把话说完。但得逸白辩解,那这人就是真见不着。不管陶弘之是去救也好,去送也好,不见才是最好。既然逸白推了,她未必不是乐见其成。
薛凌指了指盒子,道:“你拿去给李伯伯瞧瞧,可能瞧出个门道,自个儿配几丸来试试。”
逸白正有此意,忙称了谢,将盒子扣上揽在怀里追着薛凌出了书房门。同行的一段廊子里,仍不忘念叨是真的见不着陶淮,这个节骨眼儿上,哪敢去见呢。非但不能见,还得劝着些陶掌柜,且避讳些吧。
薛凌嗯嗯是是随口答的顺畅,分开后径直回了自己院。天边朝阳已是金黄的老大一个饼,估摸着江闳已经埋妥了,但去送礼的周遂还没回来。
含焉起了身,听见薛瞑说薛凌早起还没用过饭,刻意在院里且玩且候着。见薛凌进了门,从树影里钻出来要出声喊,赫然见她十分嫌恶往地上唾了两口,表情之狰狞吓了含焉一跳。
薛凌本以为是薛瞑迎了出来,抬头才看见是含焉站着,恼羞又唾了一口,说是起得早打呵欠,钻了个臭虫进嘴里。
含焉勉强舒了口气,转头冲着屋里高喊备盅凉水,言罢快步过来说是在等着薛凌一起用早膳。
薛凌咽了口口水,笑问怎么今天这么晚。含焉跟着答道:“听薛瞑说你们起的早要去江府,临了又没去,才特意等着的。”
她在江府也曾住过几日,闻说江闳去了,还以为也是遇了乱党,细问才知是年迈重病不治。这算是坏消息里夹杂着好消息,寿终正寝总比英年早逝听起来舒服点。
何况江府没给她递帖子,暗地里感怀两句便罢,反倒更担心薛凌有所不快,是而久等了些,反正屋里茶水果子不缺,并不用惦记一顿饭是早是晚。
薛凌笑笑承情,催着赶紧准备吃喝来,又听得薛瞑是去正门外接苏府过来的遗礼,怪不得不在院里。
遗礼这东西,就是人死了散点物件给活人留个念想。按说该昨日就给了自个儿。不知苏远蘅打的什么主意,弄到今日节外生枝。
然具体得等薛瞑呆会回来便知,含焉还在问要不再等等,待薛瞑一起用饭。薛凌似急不可耐,拿着茶水漱了嘴,连连喊饿死了。
不等两人再争执,丫鬟乖觉往桌上布菜。两双手齐齐放了鱼蓉粥和一碗燕窝盏,正要分,薛凌一手将燕窝盏拉到面前,抓起勺子忙不迭往嘴里送。
她素来不讲席面规矩,丫鬟才随意搁下。主仆俱是往日见得多了,今儿底下人却是齐齐愣了愣。薛凌不觉,含焉笑着奇道:“姑娘今儿怎吃起这个了。”
薛凌包着一嘴的甜腻答话:“嗯?”说话间咽下去又往嘴里送了一勺。含焉便伸手端了另一碗鱼蓉粥,轻搅了两下,笑道:“以前你总嫌甜。”
旁儿丫鬟大气不敢出,深究起来,这些事原该下人妥帖呈往各主家面前。只是日子懈怠惯了,随手功夫,哪料到突而有天薛凌居然自个拿了碗不爱吃的。
薛凌往碗里看了看,并未多大反应,又吞了一勺才道:“刚才嘴里飞进个虫子,总觉着口里味怪,赶紧吃点压一压。”
含焉这才笑笑说是难怪,刚儿是看见薛凌在院门处吐口水来着。丫鬟也俱是松了口气,依旧笑笑闹闹往桌上布置点心小菜。
饭吃到一半,薛瞑进门,说苏府给的是个盒子。薛凌捏着勺子没放,仰头催薛瞑快点吃饭,东西随便丢哪便是。
苏姈如除了给人找不自在,能留什么好东西。这几日本是畅快的很,犯不着去翻来给自己添堵。
薛瞑依言回屋安置了东西方出来坐着,薛凌又是三四只小肉包在嘴里,那股子恶心劲才压下去。她袖里剑还没收,本是要带着去江府防身的,这会只想着,早晚把那个老不死切成七八段。
败德辱行,草芥人命的狗东西,居然跟老李头一般姓李。
磨牙切切间又为着那声“李伯伯”轻唾了一口,张嘴却说包子陷是不是有石头。丫鬟瞧出姑娘并未真动怒,笑着叫屈说厨娘是十几年的老巧手了,今儿个定是打瞌睡来着。
含焉跟着笑,说自个儿怎没吃出来。薛瞑惯常不语,一顿饭吃完,周遂从江府回来,言说江闳已经入土为安。说罢将一竹篮呈给薛凌,道:“江府说是给姑娘的遗礼。”
薛凌半倚在椅子上打嗝,人吃饱了心情也爽利些,好奇心大发,指使薛瞑道:“打开看看,什么玩意儿。”
掀了盖子,一盒花饼而已,是她曾蒙骗江玉枫说最爱吃的玩意儿,食盒底下又并张墨宝,并非是江玉枫的字迹,估摸该是江闳写的东西。
她摆了摆手,都没看写的啥。文人墨客总爱这一套,人死了就随便捡点身前涂鸦装绝笔,无聊的很。
含焉伸了个脖子想瞧,薛凌白眼道:“死人东西,吃了不吉利,要吃再买。”
含焉便垂了头,她本是想说老人家剩的东西,是个福气。可看薛凌瞧不上,也懒得再多嘴。
许多话,就如同这般,都没说出来。
饭后几人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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