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一瞬是恶鬼上了身,永乐公主突而伸手将魏塱推的一个趔趄,后退两步站稳,犹有些不敢相信。
永乐公主起了身,推开些距离,掩面喘气边哭边笑,癫道:&ot;你不敢,你肯定不敢,不到万不得已,你肯定不敢喊他李阿牛。
黄家已经造反,你又诏不回沈元州,你就指着京中御林亲兵帮你守龙椅,你敢冒险换帅?&ot;
她周身全无底气,话语却愈加笃定:“你不敢,已一定不敢。”
魏塱回神,笑道:“这话是谁说与你?”
“你休管谁说与我,你就是不敢,你一定不敢。”永乐公主挥手扬袖,像在给自己摇旗助威,露出一脸泪痕。
魏塱不欲与她计较,随意道:“是了,朕不敢……可是……”他往书桌处走,轻描淡写问:“这与你何干?”
他整理龙袍坐下,笑道:“那人就没说与你,李敬思断不会为了你这蠢货与朕生分?”
永乐公主急步上前,伏在桌上道:&ot;他是不会为了我与你生分,可你就不怕,他为了旁人与你生分。
京中兵马老弱算上不过五万人,黄家倾力压过来,沈元州起了反意领兵杀回来,你也说了,李敬思入京不过一年,你就那么笃定,他会死守你这无命天子?&ot;
魏塱蹙眉,脸上青筋渐起,桌上“哐当”一声,是永乐公主头上发髻散乱,簪子脱力砸了下来。
她丝毫没留意,只顾快语道:“他不会为了我与你生分,你就不怕他为了黄家与你生分?你就不怕他为了沈家与你生分?”
她手指着大门外,仿佛已经有人攻破京门:&ot;你就不怕他为了李姓王薛,谁杀到这京中来,他就为了谁与你生分?
皇兄。“急促戛然而止,她伸手,优雅拾起桌上簪子,偏头归于云鬓,含笑道:”皇兄把我嫁与他,嫁与他,他就成了半个天家人。魏家在,他在,魏家不在,他也活不长。
我与黄承宣,曾是恩爱夫妻。现他尸骨未寒,我便与李敬思郎情妾意,黄家断不会容他,李敬思再蠢,也不会受黄家挑拨。
至于沈元州,除非他兵临城下,李敬思断不会抛开皇帝妹夫的身份,去勾连一个未成气候的反贼。
皇兄,他与我有情,情不深尔,你早早将我嫁过去,这情不就深起来了么。
他与沈元州也是有情的,皇兄就不怕,再晚几日,他与别人里应外合?
皇兄,你把我嫁与他,就像当初嫁与黄承宣一样。&ot;
魏塱手死死按在膝盖上,近乎牙缝里发声:“嫁与他,你好在枕边劝他与人里应外合是吗?”
永乐公主登时喜不自胜,就着衣衫抹干净脸上脏污,拍手道:“如此皇兄便是答应了,我想皇兄也是要答应的。”
她也如幼时,撒娇一般:&ot;皇兄莫怕,我怎会做出事来,魏家江山在一日,我才是金枝玉叶,你可要守好了,这江山若丢了,我岂不……
岂不……“她哈哈两声,讽道:”我岂不要真要作个疯婆子来。&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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