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秉真什么都没说,但有些事情,眼神就能领会到,齐术自觉开始夹菜。
但是很奇怪,他不吃,何秉真不高兴,他吃,何秉真的心情也没有好转,反而每夹一下,他的眉头都要多皱一下。
齐术依旧没敢停,好在胃里还有位置,也不算痛苦,只是在他准备在夹一块鱼肉时,听到何秉真说:“算了,别吃了。”
齐术的筷子悬在半空中,又收了回来,有些忐忑,他好像又让何秉真不高兴了,但好歹他还有正常人的判断能力,已经可以确认,不是他太招人烦,是何秉真太容易不高兴。
虽然,何秉真不那么想。
回去的路上,不时望内视镜的人变成了齐术,何秉真目不斜视,只是盯着前面的路,平淡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齐术想想离十二点不远了,多说多错,忍住没有开口。
他的情绪起伏时,信息素会不受控的小范围溢出,味道极淡,他自己都不一定能察觉到。
但是何秉真能,他闻到若隐若现的橘香,像一阵风吹过,捉摸不定,但又真实存在,轻轻抚慰着什么,有安定心神的效果。
何秉真内心说不出的烦躁平复了许多,他捕捉到信息素来源者的视线,在内后视镜,他们的目光再一次交融。
何秉真没有了上次的冷硬,黑眸波澜不起,好像只是无意略过,齐术像被抓包一般,心跳猛的停了一拍,他只能尴尬扯出一个微笑。
语气很是轻松:“还有多远啊。”
何秉真面无表情的移开,压迫感收敛了许多,“两公里。”
齐术打开手机看时间,也只是九点左右,离十二点显然还有一段时间。
何秉真卧室的门不透光,他无从得知十一点前会准时回房的何秉真,实际的睡觉时间,老实说,把睡觉的人吵醒,是非常缺德的事情,他不好意思也不敢。
所以从地下车库上去,他们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前,齐术生出了莫名的勇气,叫住了何秉真,“先生。”
何秉真回头,身上是黑色的肃穆,语气同样沉稳,“怎么了。”
“今天可以晚点睡吗,比如说十二点之后。”齐术第一次“要求”何秉真做什么事,不免紧张。
他咽了下口水,说:“我给您准备了生日礼物。”
何秉真停顿了几秒,几秒里齐术只能看到他的侧脸,高挺的鼻梁,下颌的线条,难以形容的优越感,像漫画中走出的角色。
之后,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齐术听到了回答,何秉真说:“好。”
齐术带着加速的心跳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灌了好几口水,缓解那股难以解释的躁动,他不敢究其原因细想。
只是去到卫生间,草草洗了个澡。
剩下的时间,他拿起了平板画画,草草几笔,就勾勒出一个人物大概轮廓,又觉得不满意,取消,重画,反反复复,仿佛陷入了魔怔。
不过还不至于把最关键的事忘记,在十一点五十九的时候,他准时出现在何秉真的门口,轻敲了几下。
房门打开,他难得见何秉真的发型不是一丝不苟的,额间有细碎发丝垂在眼帘,加上浅色的睡衣,比平日里柔软了很多。
齐术抬起脸,提前准备好的话,真正说出口还是有些磕巴:“先…生,生日快乐,很感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一直找不到机会跟你正式的说一声谢谢,您真的帮了我很多……”
“我不想听这些。”何秉真打断了他絮絮叨叨的感激,“没有别的要说吗。”
他盯着齐术,没有任何动作,齐术伸出手的礼物也还没接,目光带着探究,只有眼珠微动。
齐术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我很荣幸,成为第一个给你送祝福的人。”
他终于没有用尊称,忽略两人各种意义上的差距,以平等的身份,说出这句话。
何秉真默不作声,手指勾住礼品袋,提到了手上。
门开着,烟草味的信息素开始外泄,味道很明显,但对oga的影响已经可以忽略不计,能闻到,却不会在为此意乱情迷。
他知道的,他无意在某个时间点,看到过齐术因为低头而露出的腺体,微微鼓起,洁白、光滑,已经完全看不出被标记的痕迹。
“标记消失了。”何秉真突然提到。
他在陈述一个事实,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让话里的暧昧大打折扣,哪怕这句话本身足够暧昧。
齐术下意识想把手伸到后颈,又觉得这个动作不合时宜,温和的笑笑,掩饰尴尬,“是…”
临时标记一般维持半个月到一个月不等,跟alpha的等级有关系,他后颈上的标记,仔细算算,也有一个月了。
不仅如此,还代表着,下一次发情期快到了,齐术想到这里,眉头突突直跳,何止是快到了,怕就是这两天的事。
经历了那么多次的发情期,他面对这件事已经足够游刃有余,不至于惊慌,只是上一次发情期情境还历历在目,不免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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