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携希侧着耳朵,仔细地听了听门内的动静,除了自己如鼓的心跳外什么也没听见,这才伸手,推开了师尊房间的门。
时隔一个月,她才又见到焮英:她看着更加憔悴了,苍白清丽的脸上,两只眼睛紧紧闭着,整个身子都倚在床柱上,仿佛假如没什么东西撑着她,她连坐也坐不住似的。
焮英听着那道脚步向她走来,啊,那不正是徐携希的脚步吗?她明明一下就反应过来是谁,但却没睁眼,而是继续坐在那,假装已经睡着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明明希望徐携希再别来管她的是自己,可是每天掰着手指算日子,等着一个月后她来的也是自己。徐携希当时抬头看她时的表情,一次又一次在她脑海中闪过,往日里带着笑意的黑眼睛里盛满了不解与哀伤,诘问着她:为何要将徐携希推开呢?
我做了正确的决定,焮英这样告诉自己,即使最后她没被赶走,她也一定对自己失望透顶了,再也不会说要拯救我之类傻得透顶的话了……
但是,有谁能来教教她,如何才能控制自己的心不去痛呢?尝过了被照料,被关心爱惜之后,再想逼迫自己去习惯黑暗得望不到头的囚禁生活,真的可能吗?
她内心在激烈地做斗争,做个自私的人,还是发发善心放她走,这两个选项在她脑海里盘桓,旋即,她又会给自己泼下一盆凉水——她压根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因为,无论多么善良的人,被她这样污蔑,一定会失望透顶——不,徐携希一定已经恨死她了。
脚步声停在了她面前,焮英感觉身旁的褥子陷下去一块,徐携希应该是坐在她边上了,她下意识地往反方向挪了挪,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发着抖。
“师尊——您怕我吗?”语气不像是责备,甚至还有点像在安慰她,焮英感觉沾满冷汗的双手被握住了,柔软的掌心被一寸寸拂过,她瑟缩着睁开眼。
徐携希的脸上仍挂着微笑,可是瘦削了不少的脸颊又昭示着她过得并不好,焮英的目光向下游移,对方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黑红色的痕迹盘踞在皮肤上各处,刺痛了她的眼睛。
“师尊?”她望着焮英的眼睛,嗓音温柔,“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你……你不该掺和进这些事的,我是为了你好……”
“可是您知道我不在乎的,如果能保护您,哪怕让我痛苦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的。”又是这样的话,每次焮英听见她用那坚定的嗓音说出要保护她的话,她就无法平静,内心惶恐又激动——从来没有人真心实意对她好过,所以她在被人用心对待时,不是感到幸福,而是恐惧着,她要为此付出多少代价,她侧过头,装作没听见,可是那话语一个劲儿地往她耳朵里钻:“可是师尊,你知道吗?心理上的痛苦比肉体上的,不知痛了多少倍……”
“我宁愿受伤,也不想被您推开啊——”徐携希眼眶酸胀起来,说不下去了,她比自己想得要脆弱一些,硬撑着说完了刚刚的话,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生怕再看见焮英平静无波,不带感情的眼眸,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歇斯底里的发起怒来,她闭眼深呼吸,抑制着情绪,肩膀却被搂住。
焮英主动抱住了她,嘴唇哆嗦着吐不出字来,只是讨好一样,蹭着她的肩膀,湿意从肩膀上的布料扩散开,焮英竟然哭了,徐携希低下头,对上那双含泪的眼:“师尊?”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她再也维持不住冷漠的态度了,她不知道怎么表达歉意,可是她实在太害怕了,太害怕被丢下,太害怕被抛弃了,心中又着急又愧疚,全化成泪珠溢出来了。
徐携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她怔愣地看着晶莹的泪珠一颗颗从焮英腮边滚下,白皙的脸上泛起粉色,留下一道道水痕,睫毛也沾满了泪,像是清晨花瓣上挂着的露珠一样动人,师尊哭得她心里软绵绵的,再也生气不起来了,甚至她还反省了一下自己刚刚是不是太凶了。
等到焮英的哭声渐渐平息,徐携希才想起说话,可是对方却先说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让焮英主动服软,这是男主们用尽各种手段都没能做到的事情,可是徐携希竟然做到了,而且做得这么轻松,不用虐待更不用下药,只是对她足够好就可以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有些人就是不明白呢?
“我可以……补偿你吗?”徐携希一开始没弄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直到焮英向着她,分开了两条骨肉匀停的长腿,她整个人愣在那里了。
是的,焮英只有这个能给她了。不知不觉间,她也把自己视作是一件物品,可以拿来交换,这真是可悲,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
徐携希偏过头,不去看她:“师尊,您不必这样的……”徐携希从来不是什么柳下惠,所以,她必须咬着牙,才能忍住不去接受这样的补偿,这反而让焮英更加惶恐,主动凑过去,声音发颤:“你……嫌我脏吗?”
“当然不,”徐携希皱着眉回答她的话:“您从来都不脏的,是那些胆敢染指您,强迫您的人脏,他们从里到外都黑透了……”“那你为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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