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上了几层水汽,混着一段浅红上了秋水,我见犹怜。
苏纸言还没见过男人哭,他自己也是从记事起就被教导男儿有泪不轻弹,从他进到苏府寄人篱下算起,这二十多年,也只有在江墨声的床上才流过生理泪水。于是便慌了神,举着袖子要给江墨声擦眼睛,一面认真哄道:“是我对不住你,我若是一早告诉你只是交易,便无事了,只是当时我有私心,怕你原本就不满意这门亲事,再告诉你这些,你就不愿意让我生孩子了,这样对两家都不好,我母亲也可能得不到治疗,所以瞒着你骗了你,这也是江老爷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会让你这么难受,真是对不住。”
他如此诚恳,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分明没有丝毫情谊,连生孩子这种事,都可以说得好像是一件义务的工作。江墨声感到从心底渗出丝丝寒意,冰冷得心脏都在发痛。
江墨声握住他衣袖里的手,感受到还未变得暖和的冰凉,带着赌气地试探道:“你既觉得对不住我,那便回我江府,继续……”他本想说“做我妻子”,可念到苏纸言曾经深恶痛绝他们这桩“怪癖”的婚事,便改了口,“继续做祈安的爹,陪他长大,也就是了。”
苏纸言犹豫地想收回手,却没有得逞。下人的传话打破了沉寂的僵局,江墨声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转身便去和医生交谈马芳敏的病情。苏纸言独自回了母亲的病房,忐忑不安,不知所措。
母亲知道他嫁人了。
母亲一直教导他顶天立地,做堂堂正正的人。可他还是违背母亲的意思,嫁给了江墨声,用有异的身体给他生了个孩子。
“阿纸,过来。”
母亲的声音轻浅淡薄,带着病气,格外温柔。
“母亲。”
“你给我买块料子,等天气好时,你把那孩子抱来我看看,我给他做件衣裳。”
苏纸言没想到母亲会这么说,他原以为,母亲会生气,会责怪他仰人鼻息,委曲求全,他连解释的话都没想好,却没想到,母亲会想给他的孩子做衣裳。
母亲见他不答,又说:“我身体不好,不能总陪着你了。我知道你有个人守着你,还添了孩子,我心里虽然还是介意他是个男人,但总归也算安心的。”
是为着江墨声所说的,半是歉意半是还情;还是为着母亲所说的,叫他好生过日子,苏纸言没分清楚。他回到江府时,江墨声抱着粉雕玉琢玲珑剔透的婴孩迎他,一大一小,一眼便能看出是亲生父子,只是大的那个,眼里情绪太过复杂,不比小的那个,就知道笑。
“二少爷,我想清楚了,从此我再也不走了。”
苏纸言突然的转变让江墨声有些受宠若惊,但这个冷漠客气的称呼却让他清醒下来,是岳母同他讲了些什么,还是他为了报答医治母亲的恩情,所以才愿意回来。
无论什么都好,只要他肯回来,人怎么会没有感情?
只是相较于苏纸言迟钝未蒙的感情,江墨声或许更先了解的,是他抑制不住的本能。
床头的烛灯被吹灭,漆黑一片的卧室,引人遐想。
许是江家的地龙太暖和,苏纸言感到了分明的燥热,从内到外延伸出来,渗透到了脊背,寸寸薄汗让他有些透不过气。他从黑暗中坐起来,将压在身上的被子挪出去了些,却惊动了还没有睡的江墨声。
“怎么了?”
苏纸言答道:“有些热。”
他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室里听见了有些沙哑的轻笑声,那笑声竟让他觉得,带着些火热与风情。这让他想到了一年前与江墨声在国外时,常常译着《罗密欧与朱丽叶》,就一发不可收拾的演变成了难以言说的情事,这带着情欲和性感的笑声,便也时时入耳。
江墨声问他:“哪里热?”
苏纸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种陌生的,难以解救的热,似乎浑身上下都冒着白气。他思索着,就感觉江墨声也坐了起来,悉心地给他解开睡衣的纽扣,说:“那把衣服给脱了吧。”
带着薄茧的修长手指只触碰到了他胸前衣料的纽扣,却让苏纸言感觉浑身都起了激灵,待江墨声将他的上衣纽扣全部解下,褪去他身上的睡衣,苏纸言不自觉地就想挺起胸膛,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心里却莫名期待那灵巧的手指就此按在他身上,仿佛冰一样能溶解他的燥热。
但江墨声就只是褪下了他的衣服,丢到地上,便再也没有动作。夜太黑,苏纸言不知道他的枕边人在干什么,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没有着落。
“想做吗?”
是他太热了吗?竟觉得江墨声直白大胆的话带着与他身体相同的热气拍打在了红透了的脸上,像是发烧了一样连脑袋都变得晕乎乎的了。
静谧的卧室渐渐有了难以自抑的喘息,江墨声吻住不肯回答的唇瓣,轻而易举就撬开了毫无防备的唇齿,勾住欲拒还迎的软舌,便同身体一样火热的交缠在了一起。
“呜……”
被夺取呼吸,浑身的感官都放大了一倍。带着常年握笔练剑养出薄茧的手指触摸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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