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拇指的指甲盖。
“噢,我知道了,”他说道,“新来的,子,在萨贝达的相片下盖下。
“这不是学生会的公章。”他说。
“德拉索恩斯的私章比这个有用太多。”约瑟夫回答,“萨贝达先生,欢迎加入学生会。王女的罪行在档案室的节前都会表明a或b〔a:约瑟夫时间线克劳德死亡后b:克劳德时间线替罪羔羊时期〕
01:a+b
??看到百合花时,萨贝达会想起克劳德,他像只绵羊,笨拙地越过教会的木栏,他于12月的某个雨天死去,穿着干净的长袍,身体被擦拭了香膏和香料,那时的萨贝达折断了鲜花丢进他的坟墓里,“再见了,克劳德,”他想,“克劳德只有一个,尸体却有很多具。”他望着黑洞洞的墓穴,“这对你来说是个清净的地方,没人能伤害你,没能人算计你,当然,里面的人也包括我。你知道那些爱嘲弄人的贵族给我起了什么称号吗?他们称我作‘国王的遗孀’。”他笑着,折了一枝玫瑰丢进坟墓里,周围窃窃私语。
迄今为止萨贝达一共见过约瑟夫两次,,如流星一般落到地上,挤进土里腐朽死亡。
起奏,人们一个接一个的失踪,就像被击中的死囚一般一个一个倒下。他们赢了,他们活下来了,他们才是幸存者。他们的笑容被挂在墙上,他们永恒不朽。
乐曲的过渡,音调的转变。墙上的人们微笑着看我,他们是幸福的,因为他们是不死的。但是,但是呢,他们不能活动,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我惊慌地跑出门外,随后撞进百合花的怀里。他抱着一捧百合花,发丝还衔着水珠。我们的对话十分奇怪,我问:
“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你啊。”他说,我们像一对久别的情人。我有种惊悚的强烈预感。就像面对画中人走出来的那种恐惧。
他长得极为俊秀,半阖的双眼里显露出一种不问世事的漫不经心。他的食指卷起百合花瓣,说着:“你的头发就像百合花瓣一样,好看。”
好看!我大笑,一位男子也是可以用好看形容的吗?我长得好看,却过得难看极了。“就像将死之人的花白头发一样!”我说着。
他惊讶地望着我,似乎我的言行使他睁开了整双眼睛,又好像不是惊讶,倒像一种苏醒。他笑了,瞳孔收缩,嘴角翘起。他似乎感受到了一种兴奋,有如猎犬闻到生肉的气味。
“死?”他说。这个音节在他喉咙里拉得很长。“你怕死吗?”
怕!我的心在不停地摇荡着。他的声音如同一柄剑。“你不害怕死吗?”我反问他。
“怕死的人会死,不怕死的人也会死。死不过是个早晚的问题,只是意识在黑暗中睡眠了一样……‘永恒不朽’是人类文明的产物!与自然发展无关!自然创造这个世界不过是使其循环而已,它没有想到人类会建立自己的文明,会有违背自然规律的想法……会选择让自己的生命停滞不前……”
“对人类来说,违背他们意志的东西不该存在,对自然来说,违背其规律的人类才是要抹消的事物。对不对呢?”他弯起嘴角。
我无声地看着他。无论在什么时代,这种说法总会受到攻击,但有人会辩斥它的道理吗?
他把脸埋进百合花里,“好久——没闻到花的气息了。”他说着,抬起一双眼睛看我。绿油油的,使我想起泥土淤积的藻池。
他随我进了屋子,在一个画框前停下,眼白中的绿色小珠停在中间,望着我久久不前。我和他就隔了一个画框,对我来说有如一个世界。
他突然抬起我的脸,空气里只有我的吐息。他的唇舌是冰凉的,味道使我想起腐烂的花潭,我的舌尖伸到他舌头底下,有如浸入溺死的池塘。他牙齿平整,舌头运着烂梅花的瀑布,我突入,掀起一道水涟。
他的腿是冷的,从脚踝骨敲到大腿,有如敲着玻璃器皿。我的手指勾过深谷,经过布满鲜花的小道,摇晃的鲜花相互碰杯,杯口溢出淡淡白沫。他的眼睛似乎才有了点神采,会抓住我的袖子,细语呢喃,如将溺死的人抓住救命稻草,我才感觉到他像个活人,他需要我。他紧紧地裹住我,全身的重量倾倒在我身上,却毫无热感。他浸入在我的吐息里,如冷杯子倒入热酒。他的唇舌都是我的气味,交缠过渡,如冰块碰撞酒液,痛感的气泡开裂唇间。
我那封闭已久的已成石头的嘴似乎因他开裂,所以我才会笑,会说话,会运用语言,会发出声音。他的发尖触到我的脸颊,他坐在我身上,随着呼气的节奏律动,奶油面包露了馅,我们如两个胡闹的青年一般缠在一起,我才想起,我还是青年。他的膝盖压住了报纸一角,随着它的抬起我看到报纸的全貌。
“x年在河间发现一名尼泊尔士兵的尸体,疑似枪杀身亡。”
“原来,你已经死了。”我没感受到想象中的那股凉意,我紧紧地扯着他,生怕他真正死去。
“是啊,我死了。”他湿漉漉的发丝垂在肩上,如同那天我初见他一般,但不是在水里。
“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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