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口口颜色暗沉的大缸,像是染房里的那种。
随手,季缺将窗户彻底推开,悄无声息的潜了进去,如幽灵一般。
其余三人紧随其后,最后进来的宁红鱼很熟练的把窗户关了回去,没带出任何声音。
季缺将手中的千机剑举起,这一排约莫大半个人高的大缸排在一起,在这黑暗寂静的环境中显得很诡异。
啪的一声清响,季缺低下头来,发现踩在了一滩水上。
积水便是从前面那口水缸中流出来的。
这房间是密闭的,隐隐中却有风流过,一些看起来腐朽不堪的木架子放在附近,宛若鬼影。
季缺调整了下呼吸,往这口水缸靠近。
千机剑的光辉映照出了缸体的大致模样。
整口大缸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只是缸体边缘涂抹着朱砂,仿佛预示着里面存在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缸口的木盖子也是平平无奇的模样。
可是他却很轻易的想起了湖底的那些挂着鲤鱼皮的坟墓。
他挖开过其中一个,见到也是类似的缸子。
季缺站在那里,忽然有点紧张。
同样紧张的还有薛长老他们。
他们一直静静观察着四周,仿佛生怕有什么东西会忽然钻出来。
吱呀一声,木盖子被宁红鱼的刀尖撬开,移向了一旁。
而缸子四周,四个人手持森寒的兵刃,虎视眈眈的看向了缸体内里。
特别是季缺,明明握着是一把尺子一样的重剑,却给人一种握着大榔头的感觉,压迫感十足。
缸体里是暗沉的水,漆黑如墨,千机剑的光辉投射在上面,泛着青。
咕噜一声,就在这时,水面抖动了一下,四人呼吸近乎同一时间一紧。
一张人脸浮在了水面上。
四人都没有动,可呼吸都有点不顺畅。
因为这张脸实在太可怕了些,上面长满了灰败的鱼鳞,鱼鳞上更是附着着癣一样的附着物。
特别是它呼吸时的神态和动作,简直和浮出水面的鱼没什么区别。
和之前他在湖底坟墓里看到的东西很是相似,却又些不同。
因为湖底坟墓里的东西,他分不清是人还是鱼,而这个,则更倾向于人。
或者说,更像是生了一种古怪皮肤病的人。
这张可怕的脸应该看不见任何东西,因为它的眼睛表面有一层灰色的膜,但是它明显感知到了季缺几人的存在,在水中游曳起来。
季缺他们并没有出手,缘于他目前还没发现对方有任何进攻的意图。
就在这时,一阵细碎的说话声传来,就像是有人在不远处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
随即,声音又了,变得急促了些许,就像是有人在急促的求救。
“救我!”
“快救我!”
“他们都是鬼!”
此语一出,四人不禁互相看向了彼此,总觉得暗沉光线下彼此的脸庞都有些阴沉可怕。
这就是之前那夹杂在风中的声音!
季缺不禁想起了白露的说法。
难道白露当时在祖地听到的求救声,便是这种声音?
片刻之后,那张可怕的脸随着咕噜一声,消失在了水面。
随之,那种很有古怪的声音也消失了。
四周静悄悄的,这排着一口口大缸的房间,明明一眼都可以看到底,却给人一种置身无边深海的深邃感。
季缺清楚看到,薛长老忍不住摸了摸脖子。
他知道,那是对方误以为自己变成了鱼,在那里长出了鱼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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