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被风吹灭前,照射出一个高大孤傲的身影。
“砰”的一声,屋门被人一脚踢开。
屋内一片静寂,窗户半开,透进微弱的光。
屋里只有秦玥一人,她静坐在窗前,镇定自若地看着破门而入的人。
四目相对的一刻,戚少麟了然,这场博弈,最终还是秦玥赢了。
进萧洵府中之时,他就明白,秦玥多半是在试探他,激他显形。可即便是知道如此,当亲眼看到她与萧洵情孚意合,他还是心甘情愿地落入陷阱。
他了解秦玥,秦玥也是了解他的,懂得他的软肋在何处。
他不再伪装,沉声开口道:“阿玥。”
昏暗中,他看不清秦玥的面容,只听到她喜怒不辨的嗓音:“叫错了吧,不是应该唤我‘阿姐’?”
“阿姐?”戚少麟自嘲地笑了一声,“你知道吗,就算是那个傻子,他也最想叫你阿玥。之所以叫阿姐,不过也是装作乖顺,博取怜爱罢了。”
同样都是伪装,这与他装傻,又有什么区别?
秦玥不愿再与他虚与委蛇,她语气渐沾染怒意,直截了当地质问他:“戚少麟,耍我是不是很有意思?”
过去那么久,他依旧是那个狂恣肆意的侯府世子,行事只按自己的心意,全然不顾他人的感受。三翻四次地骗她,将她看作一个傻子来玩弄。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戚少麟一步步走近,步履沉沉,“阿玥,我比你还要厌恶装傻。将那个傻子的一言一行全都细想琢磨,再一一复刻,这对我何尝不是一场折磨?”
在他装傻的这几日,秦玥对他的所有迁就,于他而言,既是让他沉溺的蜜糖,亦是要他痛苦的寒刃。他享受着那些难得的亲近,却又不可抑止地胡思乱想。
秦玥对自己究竟有没有动过心,亦或者只是因为那个傻子,爱屋及乌。他不过是一个躯壳,盛放过她喜爱的人。
“没有人要你做这些。”秦玥皱着眉道,他是施行者,又有何立场将自己塑造成受害人。
“当然有人。”戚少麟走出阴影,身形轮廓逐渐清晰,“是你,阿玥。你若是给我留有余地,我又怎么会选这种方式接近你。”
不若如此,他连秦玥面都不得一见。
秦玥听他这样的谬论,不由得觉得好笑,“戚少麟,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会顺着你的意愿,我有我的想法,想过我自己的人生。该说的话我在侯府里已经和你说了···”
“那些两不相欠的话,我从没听进去。”戚少麟打断她的话,认真道,“从当初你带我出荒野开始,我们之间就注定不会两不相欠,这一辈子都是要在一起的。”
他不是迷信之人,前世来生未可知,可这辈子他只认准了秦玥。
秦玥低声喃喃:“你疯了。”
戚少麟嗤笑道:“是,我是疯了。”
疯得满脑子只剩下她,哪怕不惜性命,不惜尊严,也要和她在一起。
秦玥道:“戚少麟,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可喜欢是尊重,是坦诚,你对我又是怎样?我喜欢你口中的那个傻子,是因为他从不曾强迫欺瞒我,他和你不一样。”
窗外雷声隐起,又快下雨了。
“自然是不一样的。”到了她身前,戚少麟蹲下身,抬头看着她,“他只要说几句好话,做几件傻事,就能得你欢心。可我丢了半条命,做尽了力所能及之事,却还不能换你一个正眼。”
他语调变了变,仿若哀求一般:“阿玥,你也看看我吧。”
一声惊雷响起,闪电交加,照得一室敞亮,霎时后又退去。
这如白驹过隙般的间隔里,秦玥看到一人伏在她膝前,那张兀傲矜贵的脸,宛若被雨水打湿一般,留有两行湿迹。
雷声隐作,几乎快要将戚少麟的话音全部掩盖。
秦玥面容隐没在黑暗中,声音也显得不太真切:“我要怎么看你?每次我见到你,就会想起从前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我很感激你帮了秦家,所以不会再去计较,但我同样没法忘记。”
她缓缓道:“戚少麟,如果现在有一个人将我软禁强迫,威逼利诱,甚至要终身禁锢我在他身边,做他的禁|脔。到最后,他只说这全是因为喜欢我。那么你也愿意我摒弃前嫌,与他重归于好吗?”
她许久未对自己说过这么多话,戚少麟身形一怔,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他当然不愿意,若是现在让他知道有谁对她做过其中一件事,他断会杀了那人为她泄恨。可这一桩桩,一件件,确确实实是他当初犯下的。
他是罪人,他是恶魁。他错在没有早早认清自己的心,等醒悟之时,早已嗟悔无及。
他不做辩解,开口道:“覆水难收,从前种种我无可转圜。阿玥,你若是觉得不解气,就是再刺我一刀,我也绝无二话,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
“当初恢复记忆,从离开泾州那一刻开始,或许我就明白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你,只是我一直不肯承认。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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