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挺括的官服上瞬间多出好几个脏乎乎的鞋印,气得他单手把小男孩拎起来,吓唬道:“哪里来的小娃娃,再撒泼小爷可不让着你!”
“官爷息怒,官爷息怒!”丁家叔婶吓得跪下磕头,“小孩子不懂事,您千万别怪他!”
“看好你家孩子!”唐君莫本来也没真打算跟个小孩计较,这会儿见他吓得哭都忘了,也就松了手,“叶子,你继续问。”
李靥看了会儿热闹,低头将纸笔收好:“没什么要问的了,咱们走吧,莫耽误了人家吃饭。”
她说着朝躲到丁家婶子身后大气不敢出的小男孩笑笑,“小郎君别害怕,我们不会抢你的鲍鱼炖鸡吃的。”
出了丁家,几个人分成两路,一路去找当天的报案人,另一路去春妮家,春妮是一个人住,院子还是保持着出事时的样子,没人来,也没人敢来。
李靥跟吴思悠屋里屋外搜索一阵,在后窗户那里发现了半个脚印。
“说不定是凶手的。”李靥小心翼翼将脚印拓下来,抬头发现窗框上有根木刺,木刺上挂了一小片墨绿色的布料,“这是什么?”
“这颜色倒是少见。”吴思悠接过来,对着阳光仔细看了一阵,“不过料子就很普通。”
“说不定也是凶手的,还是先收起来。”
“叶子,你今日又是早起又是收集证据的,很积极嘛。”吴思悠碰碰她,“是因为案子,还是因为委托案子的人?沈虞候侠义心肠,对个普通朋友都这么好,长得也好,高高大大又有安全感,比赵少监强。”
“想什么呢?”李靥将拓片跟布料收进包里,见好友一脸八卦的样,忍不住捏她脸,“沈虞候可是付了钱的,谁会跟钱过不去?”
“可我觉得沈虞候明显对你跟别人不同啊,他看你的时候,眼神亮的跟什么似的。”
“跟什么似的?跟你看白公子似的?”她不以为意,乐呵呵往外走,“我可是有婚约的人,你必然想多了。”
一行人在村口集合,唐君莫他们把村里都打听了一个遍,也没问出谁是报案人。
“据报上写着报案人叫金保,可村里根本就没有叫金保的。”任海遥道,“村民说那天领官差进村的是个生面孔,没人认得。”
“据说春妮回来快两个月了,半月前突然张罗着找婆家,找的很急。”白泽琰道。
唐君莫轻笑一声:“那可不,肚里的孩子总要找个爹不是?”
“所以问题还是在周家。”李靥右手握拳敲了下左手手心,“咱们就从这个叫金保的开始查!”
第49章 算计(六)【已修】
接下来的几天, 探案小分队的人都忙碌起来,查卷宗,理线索, 走访调查, 收集证据,随着时间推移,真相也越来越近。
这一日天色将晚,开封府门口点起了灯,灯笼在风中摇摇晃晃, 摇曳出昏黄色的光圈。
深秋傍晚沁凉如水, 李靥搓搓肩膀迈出府门, 想着快点回家。
门口立了两匹马, 一匹黑色,一匹枣红色,中间一头小毛驴, 溜光水滑, 精神抖擞。
“呀, 满月!”她高兴地扑过去, 刚跑到跟前脑门就挨了一下,捂着头乐道,“义兄!沈大哥!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刚巧碰到。”尚辰拿了件厚衣服给她,这个笨蛋,居然第一眼看到的是毛驴。
还有, 她什么时候给沈羽换了称呼?沈大哥听起来未免过于亲密了些。
沈羽抱着肩膀乐呵呵的:“听闻李娘子近日为了案子颇为辛苦,沈某想请你吃个饭。”
“请吃饭就不必了。”尚少卿又摆出义兄的架子, 一口替她回绝,老气横秋的, “早点回家。”
李靥一喜:“我哥回家了?”
“没有,还在忙,所以托了我来照顾你。”
年前年后是节日庆典最多的时候,也是翰林院最忙的时候,各种庆典的筹备,祭祀的考据,祭文的撰写,都要同礼部共同商议,尤其礼部的苏尚书是苏汀兰的父亲,对李栀极为看重,很多事情都指名让他做,而李栀又是个认真细致之人,忙到半夜是常事。
“我知苏尚书器重哥哥,可也不能太劳累了。”李靥鼓着脸,心疼自己哥哥,“累坏了怎么办?”
“你早回家,我就去帮他。”
有文采斐然的探花郎帮忙,哥哥一定可以轻松许多,她二话不说爬上满月:“我现在就回去!”
又转头看沈羽,“沈大哥,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不过案子有了一些进展,我们边走边说?”
沈羽点点头上了马,两匹马一左一右,将小毛驴护在中间,马背上的两个人一个清冷端方,一个眉目温润,皆是微侧着头,认真听毛驴上的小姑娘讲话。
“思悠重新验了尸,不是奸杀,但死者已有两三个月的身孕。”李靥讲着这几天查到的线索,“村里人说,她是两个月前从周家放回来的。”
“两个月前?也就是说死者在周家时候便有了身孕?”沈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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