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把纸撕了下来,递给了他:“这个方子是我自己慢慢摸索出来的,我们中医讲究一人一经方,所以它并不一定适合所有的癫痫患者,但像娟子姑姑这样只有心理创伤,大脑没有实质性损伤的可以一试,小叔您要对这个方子持有怀疑的话,可以在军医院做一下小白鼠实验,以论证方子的可行性。”
又说:“您如果还是不信,也可以找军医院的老中医们一起讨论,论证一下。”
顾培说:“既然是你自己的方子,会牵涉到药品专利的,应该不宜公开吧。”
林白青扬起头,两只俏丽的杏眼,笑眯眯的望着顾培。
直看到顾培心如小鹿乱撞,怦怦跳了,才又声音甜甜的说:“我信任小叔,相信您不是那种人。”
虽然一组治疗方案要论证,单凭一个病例并不行,而是需要大批量的数据支持。
但一旦它被论证可行,随之而来的就是知识产权。
知识产权关系最直接的就是金钱,而伴随着金钱的,往往就是利益纠纷。
在国外,各大公司为了争夺药品的知识版权,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
林白青这个治疗癫痫的方子如果被确定可行,那就是一份巨大的中医专利。
按理她应该珍藏好,不给任何人看。
但她居然相信他?
顾培惊讶的望着这个女孩子,无疑,从中医诊疗到针灸,她的水平无可挑剔。
可她在保护自己的知识产权方面也太天真,太草率了。
万一他卑鄙一点,拿方子申请专利,他可以赚一笔大钱,而她,一无所获。
虽然林白青愿意信任了,给他方子,但这方子顾培不能收。
他把纸还给了女孩,并说:“这是只属于你的东西,一定要保护好它,等有机会,你可以为自己审请药品知识产权专利,届时如果需要我帮忙,随时找我。”
“嗯,好的!”这身怀医术的女孩谦虚而乖巧,又让顾培心中莫名生怜。
俩人已经走到灵丹堂门前了。
她忽而止步,笑问:“小叔知不知道这药堂是哪一年建的?”
这个顾培当然知道,他说:“始建于1930年吧,建成于1940年。”
推开后院门,林白青又说:“您还没进过诊堂吧,要不咱们进去走一走,看一看?”
顾克是49年被国军政府抓到对岸去的,在那之前他一直生活在灵丹堂。
所以这是顾培父亲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
但迄今为止,他没有进过诊堂。
随着林白青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已经被磨穿,坑坑洼洼的木地板,再是楼梯,也朽朽欲坠,闻之一股腐气,这药堂已经破旧不堪了。
顾培对中医不甚感兴趣,但突然看到楼梯下面立着一块被烧焦了的匾额,走了过去,手抚上,回头看林白青:“这就是1929年着火时被烧焦的匾额?”
林白青说:“大家都知道灵丹堂在29年着过一次大火,但大多不知道火是什么原因起的,小叔您知不知道,要不要我跟您讲一讲?”
顾培是知道的,因为关于1929年的那场大火,顾克曾跟他讲过很多次。
据顾克说,在1929年,当时执政的国民政府提出了兴西医,灭中医的口号。
然后就立法废止了中医,全盘引进西医,并把国内几乎排得上号的大中医堂全部关停,所有的古医书籍一律查抄出来,当场放火,焚之一炬。
如果还有人胆敢悄悄行中医,开中药,一律收监,判刑。
而当时的中医们要出诊,都要先写一份遗书。
东海市所在的广省自古就是除首都以外的第二大中医省份,而当时的灵丹堂有专职医生十几个,学徒上百,是广省当仁不让的天字第一号大中药堂。
但因为国家禁止,以及进步洋学生们的反对,它也被迫关门了,医生们也全另谋生路了,也是自那以后,顾家子孙辈,也就没人学中医了。
顾培转头去看墙,就见墙上有方木牌,上面雕着一行字:本药堂概不接待ri籍患者,还请日籍友人见谅!
看到这个,他又愣了一下。
因为虽然顾克一直说灵丹堂有条规矩,不接诊ri本患者。
但顾培没有想到,这条祖训居然是刻在墙上,而且是直接挂在诊堂里的。
其原因他也知道。
这关系着他的祖父,顾耆之死。
还是在1929年,在国民政府疯狂剿灭中医的大背景下,据顾克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国民政府在全国轰轰烈烈的剿灭中医。
但邻国,ri人却趁着乱子在国内四处疯狂的搜寻各种中药方子,中医古籍。
一边是民国政府明着抓中医,ri本人也趁乱,四处悄悄抓捕名中医们,抓去以后关起来勒索赎金,而赎金不是钱,他们要的是各种中药方子和中医古籍。
顾培的祖父顾耆就是被ri本人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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