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掉下来过,自己趁着那阵骚乱跑了,他迅速返回内舱走廊,检查那幅掉下来的画作。
之前这里挂的是一幅蓝色的海浪航船图,和其他画内容差不多,坠落后摔碎了外面的玻璃框,现在换上了一幅晚霞图。
说明挂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一定要挂上东西。
郁岸拿出背包里的破甲锥,从画框边缘一点一点撬,直到把整个画框都挪开。
画框下遮挡着一些细细的铁链条,非常细,像手链一样,但数量很多,铺成网状,在链网中央用一把锁固定,锁中央镶嵌着一枚玫红色的畸核,比较像某种畸动设备的局部。
郁岸又随机挑了几幅油画撬开,里面都藏着类似的铁丝链网,并由一把镶嵌畸核的锁收束起来。
通过局部猜测整体,此时的缪斯号游轮好像由一张渔网包裹着,网格的每个交织点都用一个畸核锁扣住,将游轮困成一个海上漂浮的牢笼。
第六感让郁岸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他抄近路赶回昭然住的套房,时间刚好,昭然同时从窗外跳进来,与郁岸交换情报。
“岸岸在赌场拖着方信,我去了他的房间。”昭然拿出手机,给郁岸浏览自己拍摄的照片。
方信房间的文件全是小岸日常生活的偷拍,角度非常隐蔽且专业,连小岸在学校浴室洗澡的情景都拍到了。
郁岸倒挂到沙发上,举着昭然的手机,凝视着图片上模糊的太阳印记发了一会儿呆。
“我思考过,假设方信手里确实捏着一种对畸体存在巨大威胁的药物,那么他会开个什么样的天价,来出售这个配方呢。”
“虽然不清楚他们在摆什么阵,但船上一定存在一位强大到需要用密集的畸核锁捕捉的对象。”郁岸指了指昭然,“拿一只最强的畸体来换,如果是我,我就要这样的价。”
“方信想要我的核?”昭然不以为意。
“不,不对。他想要你。”郁岸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翻下来,“他想要驱使你,成为你的契定者。”
前提是先除掉昭然选定的准契定者——身上印有太阳印记的小岸。
糟了,被方信声东击西摆了一道。
“我去赌场。”昭然眉头拧紧,单手一撑窗沿翻出阳台,郁岸与他分头行动,既然船上最有可能有实力与方信交易的是魔术师,他最好先往魔术表演现场赶。
缪斯号广阔的甲板在急切的心情下显得更加漫无边际,在纯黑兜帽的敏捷加成下,郁岸跑得快要岔气,爬上剧院外墙,从通风窗口翻了进去。
剧院人满为患,上下两层座无虚席,上层贵宾拿起桌上准备的袖珍望远镜,兴致勃勃地准备寻找魔术师的破绽。
大剧院内穹顶高耸磅礴,灯光华丽,两侧的管弦乐团演奏着激昂神秘的音乐,舞台上爆出一团绚烂烟花,火焰中飞出无数白鸽,随着烟花消失,查理·汉纳身穿燕尾服出现在舞台中央,双手扶着宝石手杖,摘下帽子对观众们行绅士礼。
年过半百的老查理依然充满魅力,舞台上的荣光从不曾跟着年龄一起褪色。
郁岸趴在支撑钢梁上,藏在巨大的舞台射灯遮挡出的阴影里边,胸口起伏剧烈喘息,在高处寻找小岸的影子。
他来得太晚,已经错过了一段激情热辣的开场,热舞的少女托着白鸽欢快退场,老查理也延续着他沉默但从容的表演风格,一摞扑克牌从左手拉至右手,忽然手指一翻,一张红心a便被挑出来夹在指间,转瞬间,红心a居然替换成了一束红玫瑰。
老查理将玫瑰散到台下,接受少女们的欢呼的同时,拿玫瑰的右手掌心中多了一颗苹果。
他请一位收到玫瑰的女孩子上台,在苹果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同时,风姿绰约的美女助手用手推车推上来一个全透明的玻璃立柜,向观众们展示它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没有机关的玻璃柜。
老查理微笑着将写上少女签名的苹果展示给大家看,然后对着苹果咬下一口,逗得观众直笑。
随后他将苹果放入玻璃柜中,盖上深红色的天鹅绒盖布,对观众们竖起食指,舞台后方的大屏幕亮起一个绚丽的电子时钟,并发出滴答滴答的计时声。
过了几秒之后,老查理拉开了盖布。
苹果仍在原位,只不过已经腐烂成一滩稀软的烂苹果,观众们举起望远镜辨认,竟发现腐烂的苹果皮上,赫然写着少女的签名,位置、大小、笔迹完全相同,甚至被咬了一口的牙印也依稀可辨。
场下掌声雷动,查理·汉纳的未来魔术,又一次给了观众们崭新的惊喜。
只有郁岸嗤之以鼻,区区小把戏,放到昭然面前才不够看。
老查理对观众们摇摇手指,这时候,美女助手又一次推着手推车登场,这一次,玻璃柜里绑着一个人。
郁岸瞪大眼睛,险些从钢梁上摔下去。
小岸被困在玻璃柜里,双手反绑在头顶,眼睛和嘴都被黑色胶带粘上,在他身上紧紧缠绕着一团铁链,铁链交汇的地方,竟然挂着一枚定时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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