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边。
怀钰捡起来,发现那是个香囊,针脚拙劣,绣的不知道是什么丑东西。
他叫住出门的陈适:“你东西掉了。”
陈适回过头,看见那个香囊,笑着来拿:“多谢,这要是丢了,可了不得,二小姐非怪罪我不可。”
怀钰闻言一愣:“关她什么事?”
陈适奇道:“王爷不知道么?这香囊是珠珠绣给我的。”
他说完便要来拿这个香囊,怀钰却避开他的手,眉眼阴沉,推开他便往外走。
走到一半,他忽又折返回来,掐住陈适的脖颈,将他按在门上,眼神冷厉:“再喊一声珠珠,我要你的命。”
他将陈适甩到地上,扬长而去。
“殿下!殿下!”
朱隆急忙要跟上去,陈适捂着被掐红的脖颈,笑着站起来,将他一把拦住,边笑边咳道:“文远兄,听在下一句劝,你若不想遭殃,还是不要跟上去的好。”
观潮神情复杂地看他一眼,跑了出去。
-
朱雀阁。
沈葭垂头丧气地走出内室,埋怨谢澜:“都是你,非带着我来。”
谢澜“嘿”地一声:“你这人!怎么过河拆桥呢?不是你自己想来的吗?”
沈葭唉声叹气:“随便罢,说这些没意义,你是哪篇来着?要抄多少遍?”
谢澜生无可恋:“《无衣》,五百遍,你呢?”
沈葭立即不满:“凭什么?我八百!《子衿》!”
谢澜连忙安抚她:“《子衿》好,《子衿》字少,你想想,幸好没让你抄《硕鼠》呢。”
沈葭想想也是,八百遍和五百遍也没什么区别,她扭头跟谢澜提议:“要不让二哥哥帮咱们抄罢,他刚刚抛下我们跑了,不讲义气。”
谢澜刚要说正有此意,目光却停顿在门口的人身上,愕然道:“小王爷?”
沈葭转头望去,一个不明物却径直朝她的面门丢来。
“这是你绣的?”怀钰沉着脸问。
沈葭接住那不明物,是个碧色香囊,有点眼熟,稍微想了下,才记起这是浴佛节那日,自己送给陈适的。
她不解:“这个怎么在你这里?”
怀钰看了周围的人一眼,道:“都下去。”
他俊脸绷紧,整个人像座冰山,浑身由内而外散发着冷气,一看就来者不善。
辛夷迟疑:“王爷……”
“下去!”
怀钰厉声怒喝,吓得众人脖子一缩,不一会儿就溜了个干净。
沈葭其实也有些害怕,却不肯露出丁点惧态,反而昂着脖子道:“你凶什么凶?这香囊就是……就是我绣给陈公子的,怎么了?!”
怀钰面色阴鸷,上前逼近一步。
沈葭不自觉后退半步,惊恐地看着他,不太习惯这样的怀钰,他高她一个头,回廊上灯火昏暗,他的影子将她从头到脚地牢牢盖住,沈葭一呼一吸之间,全是他身上的酒味,她快窒息了。
沈葭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想要推开他。
怀钰一把攥住她的手,红着眼问:“你就这般喜欢他?”
“疼……”
沈葭疼得眼泪花都飚出来了,去推他的手:“松开!松开!”
“你也知道疼!”
怀钰冷哼一声,还是松开了她的手腕,他低下头,盯着她的眼睛质问:“沈葭,告诉我,你就这么喜欢他?喜欢到要亲手绣一个香囊给他?”
沈葭捏紧香囊,不知为何,有几分心虚:“我……我是成亲前绣给他的,那时候我和你还……怀钰,你在生什么气?你不也喜欢沈茹的吗?我都没跟你计较呢。”
“我现在不喜欢她了。”
“什么?”沈葭一愣。
“你呢?”
怀钰的双眸亮得惊人,紧紧地锁定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沈葭心跳如雷,后背贴上槅门,说不出在害怕什么,只觉得眼前的怀钰太强势,太咄咄逼人,不像她平时认识的那个玩世不恭、笑起来还有点温柔的少年。
“我……”沈葭咽了口唾沫,“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哎呀,这有什么听不懂的。”
门后传来某个客人恨铁不成钢的点拨:“这位小公子说‘不喜欢她了’,意思就是说喜欢小娘子你了嘛,他问‘你呢?’,就是问你喜不喜欢他嘛,你直接回答就好了,小夫小妻的,有什么不好说的……”
“闭嘴!”怀钰恼羞成怒地吼道。
门后安静下来。
沈葭面颊潮红,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刚想开口,又听怀钰冷冷地说:“你别误会,我可不喜欢你,我就是随便问问。”
她体内沸腾的血液迅速冷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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