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使用道具,能不能稍微弥补一下呢?”这时,场外凭空多出一个温和淳厚的声音。
郑斯澜惊诧地回过头,心中大喊:“殷先生!”
“殷总,你怎么突然来探班了?”单导同样面露惊异之色,也不知道对方到场多久了,客套道:“你没提早说一声,还悄无声息的,有失远迎,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殷盛穿着笔挺板正的黑色西装,脸上挂着淡笑,解释道:“我和人约好今天上午在影视城附近见面,想到剧组一大早拍戏,心血来潮,就过来瞧一瞧。”
单匀裁在心里暗暗腹诽:真的只是临时起意,不是来给某人撑场子吗?再说,剧组这几天的拍摄进度不正常,涉及到投资资金的使用,想必常制片也会向上有所反映吧?
“殷总早!”
“殷总早上好!”
郑斯澜混在人群里跟殷盛打了个照面,便趁着对方与其他人寒暄的空档,收敛起心神,认真地思索起来。既然两手空空,做不来自然的动作,那么,借助某样道具,不失为好办法。想了半晌,他福至心灵,马上激动地向导演说起自己的想法。
单匀裁一听,觉得十分可行,当即吩咐场务人员去拔一根狗尾巴草回来,毕竟,临时增添剧本里没有的内容,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草很快送来了。
郑斯澜亲自把长长的草折成两半,一截短,一截长。不久,场景布好,镜头打开。短的草根被他叼在嘴里,长的有尾巴的另一截被他握在掌中,当成宝剑一般胡乱挥舞着,这一回,即使郑斯澜没怎么刻意地在脚步上矫揉造作,却因为这一根草,莫名的多了一份流里流气与少年的轻快恣肆。监视器下,他突然眼睛一亮,仿佛发现了什么,将嘴里的草一呸,手里的草随意一甩,跑了前去……
单匀裁和编剧苏翎夫妻俩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眼,都有些意外这场戏居然就这样成功了。殷盛微微而笑,刚才的提示,只是他入场后见郑斯澜试演不顺利,突发灵感,信口一说的,没想到误打误撞帮人家完成了镜头。
终于将卡了不知道多少回的镜头拍好,郑斯澜自是欢喜得很,但他没敢当着剧组其他人的面上前道谢,而是私底下发了微信过去。
毕竟,剧组里关于他和投资人的传言都有些变味起来了,说什么他们之间有一腿,简直荒诞离谱至极!
“殷先生,谢谢您的提示。”
“好好努力,别再觉得自己不行。”
在休息间隙,看着对话框上最新的每一个文字,郑斯澜感觉受到极大鼓舞,自信大大回归。满心雀跃之余,他忍不住大着胆子多问一句,哪怕心里知道不该探问人家的隐私,“今天怎么这么巧,您刚好就过来了?”
早已离场的殷盛倒不避讳,直接回道:“《南北》已经完成后期制作,我今天过来h市,是为了和发行公司的人进行交涉。”
郑斯澜有些激动,“《南北》拿到发行许可了?”
殷盛的回复几乎就在下一秒,“是。”
郑斯澜又不禁问:“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播出呢?”作品与观众见面,是每一位演员都期待的事情。
“得看情况,保守估计明年一月份吧,先在网络平台上播放。”
·
郑斯澜第一次连试镜都没有,就挑起一部剧的大梁,这种感觉跟以前扮演那些权当背景陪衬的侍卫小厮等角色时全然不同。尽管得了殷盛和导演的点拨,演起燕清商来自如许多,郑斯澜仍然不敢有所松懈,因为作为主角,必须演好,若是演砸了,剧也毁了。
剧中,市井混混燕清商与大将军秦肃比试一番之后,实在打不过,终于服气认输,还想拜秦将军为师,而秦将军经了抓拿敌国奸细一事之后,见他品性和根骨诚然不错,不仅收留了他,还将其认为义子,悉心指导武艺。
随着导演一声“卡”,扮演秦肃的方岩将压制郑斯澜的双臂松开,并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小郑,没弄痛你吧?”
郑斯澜浑身是汗,边喘气边摇头:“没事。”
刚才是两人打斗的戏份,其中还有不少危险的动作,为保险起见,导演让人安排了威亚。如今武打戏总算结束,威亚师忙过来帮他解开威亚。
助理余小舟赶紧将毛巾递上,还手持两个小风扇给他吹风,压低声音问:“郑哥,明明有替身,你怎么不让替身上呀?”
郑斯澜擦着汗,低声说道:“方老师也没用替身啊,而且这场戏也不算很难。”不过,武戏可不好拍,别看他说得轻飘飘,下半身被威亚衣勒了两个多小时,受到的压力不小,大腿内侧和后腰此时可谓酸爽难言。
“小舟,”单匀裁从监视器那里走了过来,见郑斯澜喝着水,衣袖落下,露出手腕处的一块青色,便开口吩咐:“你现在去生活制片那里领一瓶红花油来。”
大佬发话,余小舟当即答应:“好嘞,导演。”
郑斯澜放下自己的保温杯,轻轻握住伤处,说道:“单导,我没事,只是小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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