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持续分解。要不是颖珍特意跑来叫闵于陶吃饭,她可能又要先延后一下晚饭时间。
两人一同乘坐电梯到食堂,她自然地说起那天和尹纱的谈话。
颖珍将一根棒棒糖咬碎,听着闵于陶复述尹纱的话,到了最后一句,愣一秒,“嗯?”
她不知道颖珍对哪一句感到疑惑:“嗯?”
“她是知道你和温端颐有什么了?”颖珍咽下糖块。
不能吧。
可能是因为周五,大家各有自由的晚上需要安排,食堂不像平常人声鼎沸,需要不停挤来挤去。但她依然害怕被谁听了去,压低一下声音:“我和温端颐在公司的时候也没什么啊。”
颖珍想一下,取过餐盘开始排进取餐的队伍,“那是你只有那么觉得。最近会上他很少挑你的刺了,虽然依旧臭着脸。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对他的敌意也不像以前那么深。”
闵于陶皱起眉,仔细回忆,相处的过程中,她确实没有以前那么排斥温端颐了,但这不至于被讲成异样的情况吧,“有吗……”
“很有。非常有。”颖珍斩钉截铁,夹起一块紫薯示意,“你要这个的吧。”
“嗯。谢谢。”她自然地凑过餐盘,满不在乎,“我觉得还好。”
颖珍深深地看她一眼,欲言又止。
等到了座位落定,颖珍才接着说:“你……其实已经对他有好感了吧。”
她歪头想一下,“只能说不反感。”
颖珍摇头,“完蛋了。”
“什么?”
颖珍叹气,颇有遗憾:“裸照没有出场的机会了是不是?”
她没忍住笑,“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放心,我有备份好多份,到时候你需要,我就发你。”
“还说什么三个月,我看温端颐就是铁定了要追到你。”之前在温泉酒店的约定,她掐头去尾和颖珍讲过了。
闵于陶不置可否。
“你不好奇吗?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你。总觉得哪里不对。”
“好奇啊。”但她一直在控制自己,不要放太多精力在这个上面。他说他会证明给她看的,更何况,好奇是所有的开端。她还没有打开盒子的勇气和条件。
身边坐下两个端着盘子的女生,互相笑嘻嘻地说着什么。颖珍适时地闭起嘴。
沉默之余,闵于陶分出一点精力给旁桌。她一直觉得这个毛病有点坏,有点不礼貌,但总是改不过来。应该是小的时候无意中养成的,父母不理她互相说什么笑什么,谈论着只有两人的话题,她找不到插入的机会,就会假装做自己的事情,竖起一只耳朵,好像这样就能分享两人之间的默契秘密和快乐。
大一点,在学校里或者工作场合一时融不进艳羡的小团体时也这样。等到别人上前来搭话,来分享零食,快速收回注意力到自己身上,好像一直潜心关注身边一举一动的人并不是自己。
就像现在,她听着两个女生分享着有些奇怪或者说奇葩的恋爱经历,微微走神。到颖珍很用力地挥手,才回神。
“不好意思,刚才我在想事情。你问什么?”
颖珍不在意,“我在想,你之所以一直不接受他是不是因为你已经遇见过最好的了。就像网上说的……”她模糊回忆着,“努力爱过以后心就再也跳不动了。”
最好的吗?心底确实立马跳出了一个答案。
“那我可能不一样。”她是苦涩且持续的单恋,是否燃尽挥霍完了所有心动她不知道,但她清楚,过了那个阶段,她再也不可能那样去喜欢去接受一个人。
“哦?”颖珍好奇,“讲讲?”
闵于陶避而不谈,将话题抛回给对方,“那你呢?你有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颖珍漂亮的脸一下黯淡下来,但语气还是随意:“有啊。现在还在折磨着我。”
不用再明说,她也觉得这短短一句话是一段长到只有主角双方才能知道何时落幕的短剧。
右手边的女生语气里充满愤慨:“他跪下来求我,哭得鼻涕冒泡欸。明明是他出轨,他居然还有脸哭。”
这才是大人世界的爱情。爱人总是掺有杂质,背叛和奉献是两个极端,真心或许连一颗石头都换不到。于是大部分人不得不前瞻后顾,小心翼翼,一边缅怀年少的自己多么真挚多么纯粹,一边在一条张冠李戴和“爱”字渐渐脱离的路上自我标榜着走到黑。
年少的恋爱是什么啊?只是人到中年时午休打盹醒来做的一个梦吧。
闵于陶的内心突然涌出深深的好奇:温端颐有做过这样一个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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