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该劈你来了!”
不知哪里的打锣被重重敲出惊雷般的巨响。
接连变故,豫王以为老天真是打雷了,要劈在自己?身上,吓得往旁边一躲,脚踩到一块湿滑的青石砖,踉跄摔了下去,身形蓦地消失在人群之中?。
双膝双手撑在地上,瞧着真像直接跪在了闵徊面前,豫王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像个判定豫王心虚有罪的信号,一时间场面大乱,灾民们连日积攒着火,后面的人撞着面前的人,人群往这边涌动起来。
周遭也全是看热闹的明都百姓,所有?人都看到了豫王这一跪。
“他跪下了!”
“豫王给神女的哥哥跪下了!”大家互相再喊。
向来尊贵得似在天边,又爱作威作福的人此刻困窘,看得人真是新鲜又?痛快。
府兵又想去扶豫王,放松了对灾民的阻拦,他们一拥而上,把府兵撞得东倒西歪,豫王不知被谁的脏爪子抓到了脸,痛呼了一声。
闵徊垂眸看着眼前跪趴着起不来的人,极力克制的手将铁链攥得咯哒响,好似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把豫王勒死?。
此刻的豫王被人团团围住,分外狼狈,府兵也来不?及防备,正是他的好机会。
李持月带来的那两封信,妹妹在王府中?的种种遭遇,魔音一样在闵徊耳边回响,催他动手。
妹妹死?得这么惨,眼前是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之后他还会有机会吗?
远处寻常的马车上
李持月见场面乱作一团,皱眉吩咐洛无疾:“去把那个陈汲悄悄拉走。”
洛无疾头一次领了命令,又?见到了闵大哥,心中?激动,低声应“是”之后鱼儿一般游入了拥挤的人潮中?。
春信也跟着公主往外面瞧,问道:“公主,现在这么好的时机,要是左郎将忍不?住怎么办,拿铁链勒死豫王好像是可行的。”
李持月道:“要是他真杀了豫王了,那就谁也救不?了他了。”她这个把人带出来,把豫王引出来的人也会遭牵连。
春信撑着脸,颊边的肉往中?间挤,“可奴婢瞧着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一条性命,如?此深仇大恨,他一定很想动手吧。”
“用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无心之人,本宫心里才是不踏实。”李持月并不轻松,她也在紧盯着闵徊的反应。
“奴婢知?道了,公主想看看左郎将是否重诺,能忍住不?杀豫王。”
解意在一旁撇嘴,“能活着,谁一心奔着死去啊。”
对啊,闵徊,别一心奔着死?去,教她失望。李持月望着那依旧未动的身影,也跟着凝住了。
等府兵重新轰开了人,豫王狼狈地站起了身,衣衫都被撕烂了,他扶正了冠,大声说道:“刚才是谁在说话?”
可惜始作俑者已经被洛无疾趁乱拉走了。
洛无疾走之前还关怀地看了闵大哥一眼,可惜他一意盯着豫王走神,没?有?看到他。
闵徊山一样立在那里,始终没?有?挪动一步。
最好的机会已经没有了,他还是没?有?动手。
豫王等不到一个答复,看向始终未动的闵徊,心道这人还算老实,看来是真想活命。
可等真站稳了,豫王又?实在开不?了这个口,赔礼,要怎么赔?他都丢脸到这份上了。
嘴张了又?张,连蚊呐大小的声音都没有。
灾民们重又?被挡着,但都在往这边张望,这个豫王现在对上神女的哥哥,究竟是要干什么?
街面难得地安静了下来。
李持月见闵徊真的没有动手,松了一口气,她下了马车,远远站着,豫王视线越过闵徊的肩头看去,李持月可真想闵徊的靠山后盾。
她视线与豫王相遇,似笑非笑。
“本王已经查清府中小厮疏忽,当日你来豫王府并非刺杀,是本王被小厮蒙蔽,这次的误会,你……多担待。”
用尽全力,豫王也只说出了这一句,全是承认自己冤枉了他刺杀之事,别的一概不?说。
李持月听着解意的传话,不?大满意。
闵徊也开口了,第一句便?是:
“你杀了我妹妹。”
豫王语塞,他一个王爷给他赔礼,闵徊好好听着就是,还提什么妹妹。
“你已经不?是囚犯了,规规矩矩地做你的左郎将。”他说完这句,转身要走。
闵徊固执地重复:“你杀了我妹妹。”他走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形带着威势压了过来。
府兵横刀不?准他靠近,豫王也被他可怕的眼神逼退了几步,到了府兵身后去。
“你杀了我妹妹。”
“本王没?杀她,是府上小厮动的手。”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可要撇清,又?真的撇不?干净,毕竟当初是他在大加宣扬。
“他认了,他果然杀了神女!”周遭一阵哗然。
人语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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