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人揪住衣领,他半点没?有?惊讶,“草民的阿娘是胡人,所以?眼瞳异色,我们那儿,很多人都是如此。”
宇文军久待龟兹,确实和当地女子通婚,多了许多深目异瞳的后代。
真的不是他吗?
她?还是想问个明白:“你是不是季青珣……”
“此刻夜深了,娘子如果还要料子,怕是要带人去铺子里自己挑了。”他说完,拉下李持月的手。
仅仅是一下的触碰,他就发觉了李持月的手上,有?很多细小的口子。
说上官峤废物?也真是没?冤枉他。
他站直身?子,走了出去。
李持月迟疑了片刻,追了出去,直到?走到?一处昏暗的拐角,她?撞到?了那个人。
“季青珣——是不是你!”
那人顶着一张落进人群就找不到?的脸,摇了摇头,颇有?些遗憾地说道:“主子似乎听了你的话,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李持月微微睁大了眼,有?些不敢相信,季青珣真的听了自己的话,吃了个所谓的能让人失忆的药?
这样……这样也好,既然两不相欠了,忘掉最好。
将她?神情尽收眼底,季青珣眸色深沉,说道:“公主得偿所愿,本来应当是相安无事的,但是,为何还要牵扯上来呢?”
李持月信了他只?是季青珣的一个下属,避重就轻道:“本宫只?是碰碰运气罢了。”
“真是好运气,不过?今日的事早晚要惊动主子,他还不知道戒指怎么?会到?公主手上呢,为防不好收拾,草民只?能来取回他的东西了。”他伸出手。
那戒指如今已经没?用了,更不是她?想不还就不还的。
李持月取出来,放在他的掌心。
她?问道:“你们主子在东畿道,究竟意欲何为?”
“主子如今已是新科状元,忙着吏部试,又怎么?会来这儿呢,而且他要做什么?,谁也不知道。”
季青珣没?有?耽误会试,主考难道没?有?看到?自己的信吗?
李持月揪紧了衣角。
到?底还是让这个人走上了仕途。
“对?了,往后公主在京中?见到?主子,还请当作不认识吧,当然了,得你能活着回去才?行。”他将戒指收起。
李持月忽然问:“这么?好的机会,为何不杀了本宫?”
这话像是提醒了他,季青珣笑起来,步步紧逼:“把公主引到?这儿来,就是为了动手呢。”
她?悚然一惊,自己真只?是随口问问,以?此猜测季青珣到?底有?没?有?失忆罢了。
怪自己跟出来太过?急切,根本就忘了自身?安危这件事。
李持月后退着,吓唬他道:“本宫出来之前已经知会过?别人,若没?回来即刻告知暗卫,主使就是你的主子!”
季青珣无趣地站住了。
戒指既然拿回来了,他无意再?留,走之前只?漠然提醒了一句:“想要向朝廷揭露主子的身?份,劝公主还是不要想了,如今他对?公主可不良善。”
看他转身?离去,李持月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的话,季青珣对?她?……不良善。
季青珣对?一个陌生人是什么?态度,李持月清楚得很。
从前他能把诏书给她?烧,把家?传的戒指给她?,原谅她?再?三下杀手……往后这些纵容绝不可能再?有?了。
能相安无事,自然是最好的。
那人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李持月低头往回走,还沉浸在刚刚的话中?。
季青珣若真的失忆了,有?尹成?和许怀言在,季青珣如今能想起的,只?剩自己的大业了吧。
那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低头的人看见地上出现的人影,还未抬头就被遮挡住了视线。
是一块从天而降的红绸,将眼前的一切遮盖出明亮喜庆的红色。
“你刚刚是从哪儿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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