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贴头,但碍不住音音打小就耳聪。
这些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就因为听清楚了,音音嘴边扯出的笑也死死地凝滞住了。
地里泥。
可这已经是她最好的一件衣裳了,现在的她依旧被称为是地上的泥巴。音音小脸绷得死死的,她听清楚那些漂亮哥哥的话,脸上连一丝血色也没有。
原本还想和这些少年们礼貌问安,如今所有的打算都化为泡影,音音忍不住往顾叙之身边靠了靠,可靠近了,音音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法衣因为摔下来而沾上了脏脏的雪水。
很脏。
如果她靠近叙之哥哥的话,会把叙之哥哥衣服也弄脏的。
往后退两步。
一时之间,失去庇佑的音音彻底陷入两难。
顾叙之没瞧见音音的局促。
他收了长剑,如今将人带到自己面前,他才略微轻松些,可这一轻松,所有的疲倦都萦绕心头。
收好剑,顾叙之径直往屋里走去。
音音瞧他往前走,立刻迈着步子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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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音音睡得妥实不算好。
还罕见的做起了噩梦,梦里娘亲死了,她被接入一个豪华的大宗门,里面人都像天上的神仙一样,白衣飘飘,可不等她穿上那些飘飘白衣,无数生的挖苦与不喜绕着她的耳膜团团打转。
——我才不承认她是我的小师妹,小师妹只有一个。
——为什么师傅一定要接她回来。
——瞧她那样子,穿上同样的衣服也不像个修行者,和皎皎站一处,连做皎皎的侍女都不配。
——对,太脏了。
皎皎…皎皎…
这个音音头一回听到的名字,一夜都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
这个皎皎大抵是她的姐妹。
可再多的讯息,音音也探寻不出。
音音起床,她晨起,努力打理好自己衣着,去找院落放风的吱吱时,都能听见舞着剑,正晨修少年人的人言。
和她梦里的话近乎相同。
看来昨晚她听到的,都是真的。
这些漂漂亮亮的哥哥们的确不喜欢自己,甚至是厌恶自己。可是为什么讨厌她,就因为她脏么,可她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一点灰尘都没有。
音音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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