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珄身体一僵,最终还是败下阵来,选择默认。
是,很久很久。
从年少时就喜欢,现在依旧喜欢。
像是找到了某样缺失的东西,看一眼就克制不住地想拥有。
郗爸爸露出一个放心的眼神,说希望以后他能代他,好好照顾郗柠。
陆言珄看着他,一字一字承诺,一定。
他愿意用一辈子去好好照顾她。
……
或许从当年那句话开始,有些东西就在冥冥之中注定了。
譬如郗柠会再次回到他身边。
譬如他会再次拥有照顾她的机会。
怀中的人哭得很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向后退开了一点,胡乱擦了一把眼泪,仰起头,眼角微红地看他:“我以后想经常来这里看看,可以吗?”
陆言珄垂眼:“好,你想爸爸时就告诉我,我带你来看他。”
她笑:“嗯,那我们回家吧。”
回去的路仍是陆言珄背着她下去的。
他仿佛不知疲倦,一次也没有喊过累,沉默无言背着她回到了停车的地方,扶她上了车。
回到家中,陆言珄抱着她坐好,替她换好了拖鞋,这才起身去收纳间取出了两样东西。
一套听黑胶的唱机设备,一把贝斯。
贝斯正是她当年攒钱买下的那把,因为这些年格外爱惜,所以并不显老旧。
看到熟悉的贝斯,郗柠眼里瞬间多出几分光彩。
接过插好电的贝斯,她调好音准,不由自主地拨弄了几下。
是《e tother》中那段很经典的bassle。
正在调试唱机的陆言珄听到声音,忽然回头,眼睛里多出异样情绪。
那样的目光看得她一愣,手中拨弦的动作也不禁停下,好奇道:“怎么了?”
男人看她几秒,蓦地笑了:“没什么。”
他转身继续调试黑胶唱机,同时说:“这一个月我会在家办公,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去书房找我,我帮你。”
“啊,那我这些声音会不会吵到你?”
“不会,楼上楼下有隔音。”
唱机调试完毕,陆言珄站起身看向她:“那我先去忙,晚一些我下来给你做饭。”
郗柠抱着贝斯乖乖点头:“好。”
关上书房的门,陆言珄取出手机,拨回那个未接来电,淡淡道:“什么事?”
“言珄,刚才怎么不接电话,在忙工作?”对面传来女人优雅的声音。
“嗯。”他随意应了一声,继续问,“什么事?”
“离婚手续办好了吗?蒋叔叔说要介绍他们家姑娘给你认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
“没办。”陆言珄突兀打断。
电话那头随之静了下来。
“我们不离婚了。”
他走到书桌后,视线落在碎纸机上,一字字强调:“以后都不会离了。”
第09章
“没办?”对面声音淡淡,听不出恼怒,“她对你回心转意了?”
回心转意。
若真是回心转意就好了。
陆言珄目光沉沉,没有回答。
“算了。你坚持要和她在一起,我和你爸也管不了你。只有一点你别忘了。”女人顿了顿,提醒道,“别让公司垮在你手里。”
挂断电话,陆言珄闭上眼,不耐地揉了揉眉心。
向来如此。
他的人生轨迹自年少时就已被决定,他要做公司的继承人,不能浪费前人的心血,不能拱手将家产让给外人。
原本他对这些并无所谓,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他们要他去做,那他便去做。
可是郗柠出现了,她成了那个例外。
他可以按照他们所想去接管公司,带着公司走下去,相对的,他要用这些换自己婚姻的自由权。
拒绝联姻是他最后的坚持。
他只想要郗柠。
这辈子,他只想要她长伴在侧。
被束缚的灵魂注定会被自由的灵魂所吸引,所以陆言珄注定会被郗柠吸引。
在他短暂的二十余年中,她就是他唯一一个遵从本心做出的选择。
陆言珄睁开眼,垂眸点燃了一根烟,又想起高一元旦晚会那一夜。
彼时电吉他声起,台下所有人都为薛漾尖叫疯狂,所有人都惊叹于薛漾的帅气与舞台表现力,只有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安静弹贝斯的少女身上。
认真专注,不争不抢,却耀眼得让他眩晕。
《hiy》中,ted的目光穿过重重人影,看见了那个在台上弹着贝斯的tracy;而那一年,他的目光也越过人海,看见了那个在舞台上弹着贝斯的郗柠。
仿佛命运。
后来他问过她,贝斯小众,又因为音低,在演出中几乎听不见,为什么偏偏想学贝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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