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拥有的太多,他对很多事都不在乎。想和陆羁当朋友的人很多,但有的人讨好了他几年,也没被接纳,只能说第一印象是一种玄学。现在姜木二人有种小学弟会加入他们,组成陆羁的朋友们之一的预感,况且段辞也挺喜欢他的,因此说起话来也算是真诚。有那么难看吗?林砚纳闷地伸手抓了抓发尾。他说:“习惯了,不过我会考虑的,谢谢学长。”啊,还挺可爱的。姜木想,反正赵扬博如果说他是丑男人,他马上就让赵扬博看见晚上的太平间有多黑。“走了。”姜木冲林砚挥了挥手。林砚和他们告了别,顺着小巷子往家的方向走去。姜木本想招呼陆羁走人,却发现陆羁蹙着眉头在看手机,一幅看见什么坏消息的神色。他们几人停留在这儿的时间过久,几名路过的女生已经在往这边看来,脸红地看着陆羁,跃跃欲试地想上来要个联系方式。姜木砸吧了几下嘴,不忍看见美女被婉拒,他主动问道:“陆哥,再跑几圈?”“不跑了,”陆羁不悦地按灭手机,声音里带了几分无奈,“老头子叫我回去。”申城著名富人区。一辆经过改造的哈雷机车划破了这片区域的寂静,停在灯火通明的别墅面前。男人迈开长腿走进别墅,将钥匙往桌上一扔,发出清脆的声响。坐在主位的中年男人皱眉看着被扔过来的钥匙,他周身的气质很儒雅,脸部轮廓隐约能够窥见年轻时期的英俊样貌,同时也有着历经岁月不怒自威的气场:“过来,吵什么,隔了大老远就听到你闹出来的动静,像什么样子。”“怎么,这也碍着你了?”陆羁不咸不淡地说。陆父放下手中的报纸:“坐过来。”陆羁挑了挑眉,却没说什么,在陆父对面坐了下来。“最近怎么样?”“问这个做什么,就那样呗。”陆羁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氤氲的雾气从茶盏上方浮起,看不清男人的表情。陆羁将茶杯递到唇边,一饮而尽,这不是品茶的喝法,完全浪费了这价值千金的茶叶。陆父无声地叹了口气:“不考虑入伍?”陆羁放下茶杯:“不了,老妈不同意。”“不用管她,你叔叔问了几次了,你这性子,进去磨炼几年也好。”陆父毫不在意地说。陆羁忽地轻笑了一声,轻描淡写地重复了一遍:“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往门外走去。“有喜欢的对象吗?”陆父的一句话让他停下了脚步。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半边脸没入了黑暗里,晦暗不清。“没有。”“我有个老战友的女儿从国外回来了,去见见?”陆父问。陆羁沉默了一会儿:“我不喜欢女人。”陆父沉默的时间更久,客厅里的气氛仿若凝固,良久后,他开口道:“你喜欢男人?”陆羁摇头:“我不喜欢人。”陆父:“……”他语塞了。在他有记忆的几十年里,经历过无数惊险严肃的场景,但鲜少有这样说不出话的时候,甚至因为独生子的这句话,还带了点惊恐和疑惑。“所以别做这种事,别有期待,你儿子会单身一辈子。”陆羁斩钉截铁地说。他没有转身去看父亲的表情,留下这句话后,他离开了别墅。一分钟后,机车的轰鸣声再度咆哮起来。屋子里的陆父按了按眉心,为自己斟了一杯热茶,压压惊。申城大学。夏末气候变幻莫测,明明前一天还是个阴天,隔日就仿佛又回到了盛夏。原本温暖和煦的阳光变得炎热起来,申城大学校门口的保安已换回了短袖的夏装。林砚换了件单薄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干净又清爽,非常少年气。他坐在一间活动室里,面前放着一张表格和一只黑色水笔。站在教室最前方的潜水社社长正情绪激昂地介绍着本次活动要去的地方:“大家都知道c城吧,著名的海边城市,经过我努力的竞争,终于争取到了当地商业的资金支持,我们下次团建活动就在那边举办……”伴随着他的声音,底下学生也在悄悄讨论。左边的两个女生的议论声窜入了林砚的耳朵:“方明正还是牛啊,这也能成功。”“基cao,去年方社长带领我们去的是b市。”“明年是不是可以展望一下出个国?我想去泰国。”“那肯定不行。”“为什么?”“方明正是潜水社社长,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林砚单手撑着下巴在听,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笔,他低头看着面前的表格,在第一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林、砚。一笔一划,他的字很漂亮,和他整个人一样,劲瘦有力。坐在他前面的那人已经蹭蹭蹭填完了表格,放下手里的笔,压住纸张,无聊地在房间里扫视一圈,最后往后面的桌子一靠,观察起了林砚,搭话道:“林砚,你这样不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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