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李亢放下茶盏,佯装出一概不知的模样,“苏卿乃是堂堂定远侯世子,他不过一介商人,你怎会与他扯上关系?”
苏景玉似笑非笑,“崔荣锦受臣所托,帮臣与太医院的周川牵线,如今东窗事发,周川不敢供出臣来,只能攀咬他。臣与崔荣锦交情匪浅,自然不忍让他代臣受过。”
李亢面色骤变,惊讶于苏景玉的坦白。
他中毒离京十年,如今突然回京,又私自调阅太医院的病案,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是否从中看出三十年前的端倪,为保万全,这人都不能再留了。
若是苏天寿也知情,将来借此生事更是心腹大患。
可苏景玉冒死进宫来,难道就只是为了所谓的交情?这父子俩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心虚之人必然胆颤,苏景玉心里暗讽,拱起手,不急不缓道:“看来陛下心中疑虑颇多,那就请陛下释放崔荣锦全家,恢复泰安堂的营生,臣再告诉陛下您想知道的事。”
红艳的宽大袍袖在身前聚拢后慢悠悠散落,举手投足间从容不迫,不仅不见半分惧色,还透着股洞悉一切后的怡然自得。
李亢眉心微皱,越发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
苏景玉浅笑着直视他,“若陛下不放心,大可将臣留置在宫中,陛下方才也说了,臣乃是堂堂定远侯世子,莫非臣的命还比不过一介商人?再说京中百姓对泰安堂被查封一事众说纷纭,万一太医院的事情传扬出去,也有损朝廷颜面。”
李亢始终握着茶盏的手蓦然收紧,身后的祁公公也惊诧抬眼。
若苏景玉遮遮掩掩或是替自己辩解,李亢恨不能即刻命人伪造一份崔荣锦的认罪书,再召见苏天寿入宫,将他父子二人一并处死,以绝后患。
可他竟然坦诚至此,甘愿冒死留在宫中,甚至出言胁迫,反倒让李亢举棋不定,担心这父子俩另有图谋,一时间不敢轻易动手。
况且近来南疆屡犯边境,此时杀了苏天寿必会助长敌军气焰。
他再度端起茶来品着,掩饰着眼里彷徨的杀意,让自己静心思忖。
与其在事情悬而未定时乱了方寸,大动干戈,倒不如先准了苏景玉的请求,看看他到底有何企图再说,反正只要掌控住他这位苏家唯一的子嗣,谅苏天寿也不敢轻举妄动。
茶汤氤氲的热气飘散在眼前,李亢悄然抬眸,探究地看向一脸漫不经心的苏景玉,心里疑虑更甚。
京中盛传他医术高绝,担心他藏着什么手段,不知该不该按他的说法将他留在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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