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年看不到你啊。”老人颤颤巍巍拉住她的手。
忽然听她这么说,俞安之也抬起头来:“去做什么?”
“别担心啦,就是短期出差去欧洲参加一个学术会议。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蓝言看着两人,笑了笑:“你们慢慢聊,我去洗碗,再泡个茶吧。”
“我也去帮忙。”俞安之连忙也起身。
“不用,你是客人。”蓝言按下她,利落地收拾餐桌走进厨房。
“小姑娘和言言很要好啊?”老太太笑眯眯给她递了个橘子让她吃,“言言长大之后,就很少带朋友到家里玩了。”
“嗳,您叫我小俞就好。”俞安之接过橘子,悉心剥起来,笑道:“言言小时候不这样吗?”
“哼,她呀,小时候和小来两个人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混世魔王。老师把她安排给全班最木讷的同学边上坐同桌,一个学期下来,她都能把那小孩也带的吵吵闹闹了。”老太太咯咯笑着摇头。
俞安之也笑,将剥好的橘子递给老太太吃:“真的假的,我以为言言的性子还算安静的。”
“哎…”
老人深深叹了口气,看了眼厨房里的背影,回头低声惋惜道:“这孩子可怜呐”
“才上小学的时候,爸爸妈妈就都不在了。”
俞安之的心尖猝不及防被剜了一块去。
“爸妈出事以后,她的话就越来越少。”
“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被接到国外去那么多年,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
“直到前两年,她阿公阿婆快走了…这才回来。”老人抬手抹泪。
她红了眼。
“现在除了几个只有逢年过节才想得起来问一声的亲戚,”
“这个家,只剩她一个人了。”
…
“阿婆好像很喜欢你呢。”
蓝言将一把老钥匙插进锁孔,另一手背在身后捻着一小束方才从楼下院子里采摘的各色野花。低头笑着:“你们俩刚才偷偷摸摸的,聊什么呢?”
她的手腕转动,“咔哒。”
一扇尘封的门被打开了。
有些古旧的玻璃木格子窗外树影摇曳,漏进几束暖白色的午后阳光。微尘在阳光里,随着开门激起的气流飘飘荡荡。
满墙的书架中央被细心整理,专门空出一格来,里面摆着一大家子叁代人的全家福。画面里每个人都笑得灿烂温馨。
蓝言踢掉鞋子,光着脚踩在老式木地板上。轻盈地走到书架旁,取下一个小玻璃瓶换上清水,插入野花,又摆回到照片旁。
“快进来吧。”
“要不要午睡一小会儿?”
“…”
女人背对着她,掀开盖在沙发上的防尘布,语气还是那样轻松随意地笑道:“怎么突然这么安静了?”
她仰头,看见发黄的老式叁瓣的电风扇,努力想要维持眼泪,不让它落下来。
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最后只好几步上前从身后环抱住她的腰,丢脸地让泪水打湿了她好闻的衬衫。
…
你会孤独吗?
那你会孤独吗?
…
女人又笑了,抚摸她的手想要回头看她,刚要说话。
她磕磕绊绊地开口:
“你一定,”
“…”
“一定…很孤独吧…?”
…
身前的人变得一句话也没有,沉默地任她抱着。
指尖垂落的几滴清水忽然落下,打在阳光下散着薄尘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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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州真是个伤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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