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畔挽起一抹阴冷的笑容,自顾自地否认出声:“不,其实那些人是死是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他们只是卑贱的蝼蚁而已。我只是想看到霍聿深痛苦的样子,我要让他知道,人不能活得那么幸福,所以那些人才该死。”
听见他的话,饶念不自觉咬紧了牙关:“疯子。”
这两个字像是触碰到他的逆鳞,祁檀的脸色忽而一变,狠狠用脚踹向她的腹部。
一阵剧痛袭来,饶念疼得弓起身子,忍耐着那阵五脏六腑都快要移位的痛苦,却不发出半点声音,背后冷汗涔涔,几乎打湿了衣料,耳鸣声一阵接着一阵。
看着她惨白的脸色,男人又蹲下来,用手温柔地拨开黏在她脸侧的凌乱发丝。
“等着吧,他很快就来了。到时候,我会让你看一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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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部的疼痛一阵接着一阵,饶念蜷缩在甲板上,雨水打湿了她的全身,迷蒙眼前的视线,她像是一条濒死挣扎的鱼。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恍如隔世一般,混在翻滚席卷的海浪声中。
“霍聿深”
她的眼眶忽而之间湿润了,看着那道颀长的身影从黑暗的夜色中走上甲板。
随着他从混沌无边的黑暗中走到光线下,饶念的心脏也跟着一寸寸收紧,怔怔地看着他走近。
甲板上只有几盏微弱的灯光,四周是死寂一片的海面。
他的轮廓比新闻里看起来更瘦削了几分,明明只是短短几天未见,却好像已经隔了很久,瞳孔漆黑,侧脸冷硬分明。
这是第一次,她不期盼看见他来。
因为一旦他来了,祁檀便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别管她,快走吧,霍聿深。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世界仿佛被按下静止,除了他之外的一切都变成了虚幻的景象。
圣诞夜那晚,分开时的场景尚且历历在目。
那种近乎复杂的情绪包裹着她,让她一时间哽咽得发不出声音,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
祁檀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会只身前来,颇为满意地勾起唇。
“弟弟,看来你没有按时吃药。我本来以为,你活不到今天呢。”
霍聿深抬眼看向他,嗓音沉静:“你很失望。”
余光瞥见饶念的神情,祁檀意识到了什么,颇为愉悦地笑了一声,顿时了然于胸。
“哦,你还没有告诉她,对吧?”
饶念的眼睫狠狠一颤,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本能地感觉到不是好事。
而祁檀却没有过多解释下去的意思,他把手一松,将手中的那把黑色□□抛到对面。
看着那把□□砸落在霍聿深身前,祁檀笑意更深:“抱歉,我忘了这把枪里装了几颗子弹。不然你先对着自己开一枪,让我看看里面还有没有。”
霍聿深沉默地垂下眼,目光深沉难辨。
见他没有动作,祁檀又蹲下身,一把揪住她脑后的长发,颇为愉悦地笑看着霍聿深。
“或者,你想让她替你受了,也可以。”
因为疼痛,饶念弓起身体,额头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她拼命摇着头,可被胶带封死,发不出声音来,只有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看着女人纤细的身体躺在那里,裸露出来的肌肤上也布满淤青,霍聿深的眸光暗下去,向来不见波澜的眼底仿佛被撕开了一条裂缝,让他无法继续保持冷静。
下一刻,他极力忍耐克制着,最终还是沉默而缓慢地拿起了那把□□,对准了自己的手臂。
饶念的瞳孔一阵阵收缩,下一刻,就看见他毫不犹豫地扣动板机。
枪声干脆利落地响起,海面上飞鸟四散开来。
她的呼吸仿佛也跟着停止了,几秒后,饶念看着潺潺的鲜血一点点顺着他的手臂流淌而下,心脏紧紧收缩着,泪水沾湿了眼睫。
而男人的脸上却无过多表情,仿佛刚刚那一枪并没有打在他的身上,唯有苍白的脸色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的目光如此深沉,却又仿佛藏匿着深不见底的爱意,遥遥与她相望着。
饶念并不意外他会这样做,又或者说,她早就不再怀疑他的心意。
不知何时,她已经泪流满面。
看见他如此听话顺从,祁檀又满意地笑了,眼底染上兴奋的光。
可远方的警笛声越来越近,让他已经没时间再浪费下去。
他抬高音量,笑意更深:“霍聿深,你不是一直都想为那些人报仇吗?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你手上的那把枪里,还剩下一枚子弹。”
“拿起那把枪,杀了我。你就能为他们报仇了。”
见他没有动作,祁檀又露出兴奋的表情,像是故意提醒他曾经的过往。
“其实我没告诉你,那天晚上,我亲眼看着他们在大火里挣扎,看着他们被烧成灰烬,痛苦地扭曲身体,连叫都叫不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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