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悦玺墅向东开了百公里,路边的蓝色标语越来越近:【欢迎您来到柴县】。
“关总,人来了!”
刚收完麦子的庄稼地里,尽管暮色渐沉,但视野宽阔,关明辉走到门口,看见三辆车陆续朝自己这边开来。
他低头看一眼时间,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剩十分钟。
他招手屋里的一个男人,耳语间,男人不断点头。
闫嗔垂在身侧的手也随着那声‘人来了’,而悄悄攥紧,害怕里又存着几分侥幸,他一定知道关明辉给他设了陷阱,他能过来,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或者带人或者报警。
岑颂看着不远处那间红砖房,越来越近时,他手机响了。
关明辉依旧还是用闫嗔的语音电话联系他:“岑总,把车停在路边,走过来!”
车子在仅够一辆车通行的乡间土路上停稳,岑颂从车里下来,后面那辆黑色越野车里也随即跑下来一个男人。
岑颂双手举起,任面前低他半个头的男人搜了他身。
搜完,男人偏头对着蓝牙耳机:“没有利器。”
“让他过来吧。”
岑颂目光攫着一里地外的那间房子,一步步走近。
没走多远,他就看见从房子里陆续出来一排男人,一个个人高马大,身形魁梧。
岑颂数了数,八个,不多不少。
可他平淡无奇的目光却随着又一个瘦弱的人影出现在门口而渐起波澜。
闫嗔的嘴上又被贴了黑色胶布,双手也被反绑在了身后,关明辉压着她肩,将她从房子里领出来。
“看见了吧,等下你就能亲眼目睹你男人是怎么来到你面前的了,是走是爬,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说完,他一个挥手。
闫嗔条件反射地抬脚,脑后的头发被关明辉一把扯住:“你就别去给你男人添乱了!”
闫嗔扭头看他,一双眼里,覆着浓浓一层鄙夷和恨意。
“看过他打架吗?”关明辉无视她眉眼里的情绪,歪头看着她笑:“他可是拿过散打冠军的,我这八个人对他而言,小菜一碟。”
闫嗔心里刚闪过一丝侥幸,又听他说:“但是今天,咱们不看他打架。”
关明辉举起手机,又拨了过去:“岑总,看见了吧,从你前面那棵树开始,过去的八个人,他们无论是用手,还是用脚,你都不能还手,如果最后你还能含着最后一口气爬到我面前,我说话算话,人,你尽管带走。”
闫嗔扭头看过去的时候,刚好看见一个男人的腿踢在了他后背上。
他双脚一个趔趄,闫嗔心脏也跟着一揪。
两三百米的距离,她就这么看着那些人的拳脚一下又一下的落在他身上,每一下都很重,每一下都像是砸在她心脏。
她眼里噙着浓浓水雾,黑色胶布让她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屈膝,却都忍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可他不是铜墙铁壁,哪里禁得住八个人的拳腿相加。
眼看着岑颂再一次单膝跪地,关明辉已经控制不住地激动大喊:“岑总,加油啊,还有一百米——”
在他刺耳的尖叫和笑声里,闫嗔正在拼命挣着绑着她双手的尼龙绳。
眼看岑颂离自己越来越近却还没有整个人都倒在地上,关明辉嘴边的笑声渐渐停了。
他终于沉不住气,对着蓝牙耳机大吼:“他妈的一个个的没吃饭吗,连个人都放不倒!”他气不过,迈着大步踩上坑洼不平的乡间土路。
闫嗔扭头看一眼站在她身前的人,也就是那时,对方回头看她。
闫嗔慌忙别开视线,双脚下意识往后退一步的同时,男人两步退到她身后。
就在闫嗔心脏噗噗直跳的时候,泛着凉意的金属碰到了她手。
紧接着,手上的束缚一松。
满含水光的眼底涌出惊诧,视线落到男人脸上,对方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别开了脸。
闫嗔满腹狐疑的眼神带着不可置信,又带着一丝窃喜,她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两步,却在她迈脚的时候,一声闷咳落在她耳里。
闫嗔再次扭头看他,刚要张口试问,又注意到对方耳朵上的蓝牙耳机,她将话咽回去抿上了唇。
但她又不死心,目光盯着男人,终于等到男人再看向她时,闫嗔把下巴往岑颂所在的方向偏了一下,可对方却朝她摇了摇头。
她心里疑惑又不确定,可也不敢存太多的侥幸,就算他是岑颂那边的人,可另外那些人里呢,还有没有岑颂的人
闫嗔不敢在心里存着过多侥幸,她扭头看过去,刚好看见关明辉迎面抬脚踹在了岑颂的肚子上。
天边已经没了颜色,光线又暗了几分。空旷下的荒芜,显得周围一切都阴森森的。
那八个男人都停了手,只有关明辉,手里不知从哪拿来了一条木棍,一下又一下,不收一分力地重重挥在岑颂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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