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皇后是世家教出的贵女,大约被约束太久,如今母仪天下,大权在握做事就开始飘了。
挺不靠谱。
皇帝就更不说,年岁大了愈发昏聩,天天想着端水博个贤名。
还是得看太后,虽然吃斋念佛,一言一行都隐藏着威压。
朝中有她扶持的大臣,大事上能说得上话。辈分在那里,皇帝皇后要做孝顺儿子儿媳,小事上不敢忤逆。
这都什么人啊,后台有她硬吗?
林溪目光投向船上的弹琵琶唱曲的小娘皮,一干人正瑟瑟发抖,害怕被连累。
若是兄长不在,那些人被赶走了,她用这艘船泛湖听曲儿倒是很不错。
花别人的银子,听自己喜欢的曲儿,简直是快乐翻倍。
算了,今日有些不方便,下次要还碰到这种好事,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
陆焰换好衣服,走出马车,毕恭毕敬地拱手道谢:“谢谢公子相助。”
何持让:“你不用叫我公子,我表字恒远。你可有表字?”
“我如何好意思唤您表字,您既是林姑娘的兄长,大约比我年长几岁,不如我唤你何大哥?”
何持让:“随你。”
陆焰垂下视线:“何大哥,我没有表字。我和林姑娘一样,都在十几年前的那场动乱里,和家人走散,眼下我才回陆家几个月,父母皆已离世。或许是经历相似,才和林姑娘惺惺相惜。”
何持让没有搭话。
他很难想象,毛毛会因为这段经历,和人惺惺相惜。
陆焰仿佛察觉到他的疑惑,又说:“林姑娘虽然性子直爽,稍稍与常人不同,但为人善良热忱,今日之前,她还搭救过我两次。”
何持让:“原来是这样。”
真是难以想象,对方嘴里的人是自家妹妹。
他这个妹妹从来都是下手狠绝,不肯吃半点亏……
从小便是这样,这才让他一直悉心教导。
毛毛五岁那年,和同村的两兄弟打架,对方一个五岁,一个六岁。
那天何持让回到家,察觉到妹妹头发凌乱,便出口询问。
毛毛说是被两个男孩子欺负了……
他当时很愤慨,拉着妹妹要去找男孩父母理论。
到了后才发现,他妹妹头发凌乱,手掌被咬了一口。
那两个男孩脸全被抓烂了,道道血痕,每人都被咬了好几口。
那户人家想着两兄弟打不赢小姑娘没脸,这才息事宁人。
见他这个哥哥找上门很生气。
小孩子打架,不是比谁力气大,而是比谁下手更狠。
但这也太狠了。
何持让很不好意思,代妹妹道完歉,隔天又送去了一些敷脸的草药。
他回到家刚要训话,妹妹倒是抱着他腿先打滚撒泼了起来。
毛毛从小就是不吃半点亏的性子……不像对方口中那般啊。
陆焰有些羞怯,似乎终于鼓起勇气:“正因如此。我才会对林姑娘心生好感。我自认为配不上林姑娘。她安慰说重要的是两情相悦。夸我做的鱼好吃,很会洗衣做饭。”
何持让:“什么?她让你洗衣做饭?”
这倒是像毛毛可能做出的事。
陆焰连忙解释说:“是我主动的,我很高兴能为她做一些事。”
何持让在心里叹气,这么看来,这两个人倒是感情不错。
他开始见这人性子软,以为不是良配。
妹妹若找个好脾气的夫君,那也不错。
何持让话锋一转,又问:“你可曾读过书?”
陆焰:“四书五经都有读过,朝廷举官有避让原则,大伯堂兄这才不喜我,处处为难,让何大哥撞到今日难堪……”
何持让:“这样过来你书读得不错?”
陆焰一脸谦虚:“只是每日都不忘用功罢了。”
何持让多了几分满意,虽然不够男子气概,但性格不错,也在读书谋前途。
若是妹妹真心喜欢,人品过关,其他不必苛求太多。
何持让甚至还旁敲侧击提醒对方,不用把妹妹想得太好。
放低预期,夫妻毕竟要长期相处……
陆焰不为所动,似乎已经对林溪有所了解,一心一意地说就是心仪她。
—
林溪回来的时候,发现陆焰和她兄长正在说话。
兄长还拍了拍对方肩膀,举止颇为亲昵。
这才多久时间?
她觉得不太妙,把陆焰拉到一边,开门见山地问:“你和我兄长说了什么?”
陆焰:“不过是让他认为我们感情甚好。”
林溪:“……”
这小子倒挺有能耐,还挺会装的。
她凑近了些,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陆家的人这么对你,我有个好法子可以让你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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