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需要他养?”忽然她又想到什么,“他来卫家可有向你们说过什么?我阿耶阿娘他们知道吗?”
郑叶摇了摇头,“沈世子来的时候,恰好在门口碰到了我,你放心,这事没告诉阿耶阿娘。”
郑叶又想起卫君咏知道这事后那副模样,不禁失笑,“倒是你大兄,知道你被欺负了,气得直跺脚,扬言要去那沈家理论一番,最后也只是派了辆马车去了你的药铺。”
卫明姝也不由嗤笑一声,这倒符合她大兄的作风。
“既然决定了,那便好好过下去,夫妻之间哪有不磕碰的?”郑叶劝道。
“可我们成婚才一个多月。”卫明姝鼻尖又不禁泛酸,“嫂嫂,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了”
那人当初信誓旦旦的要娶她,那番话说的如此恳切真挚,也才过了一个月那些感情便消失殆尽,闹到了和离的地步,她不敢想将来该是如何。
“你向来主意多,怎能这般没有信心?”郑叶递给她帕子斥问着,“快把眼泪逼回去,没出息。”
“嫂嫂,我和他根本是两种人。”
“那你觉得,我和你阿兄就是同一种人了?”郑叶问道。
卫明姝眨了眨眼,她们家向来和睦,她倒是没有考虑过这些。
“莫说是你,我也是回过娘家的。”
卫明姝愣了愣,她忽然想起来了,她嫂嫂刚嫁进来小半年的时,有一次确实回娘家住了很久,最后还是他阿兄自己跑去渝阳把人接回来的,只不过那时她还小,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她大兄可不想沈轩,向来都是个耙耳朵,软脾气。
郑叶很少见着卫明姝一副愣头呆脑的模样,不由轻笑。
安平侯什么都教了这个女儿,可唯独这夫妻相处之道,未曾有人教过她。
“这世上大多都如你们一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婚前见都没见过几面,彼此都不甚了解,就是我和你大兄这般的,也很少有一直和睦下去的。”
“可我害怕,他不喜欢我这样的,我也给不了他想要的。”卫明姝想到此心里又泛起了酸涩,“我们本是不合适的。”
郑叶抹了抹她脸上的泪珠,“哪有那么多合适不合适,既然是两个人,那便总会有不同之处,总得求同存异的。”
“真的吗?”
“嗯,有矛盾说开就好了,这日子就是这么过下来的。”郑叶又训诫道:“只是你下次可莫要再这般了,你都不知道你阿兄有多担心你。”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一家人可莫说两家话。”郑叶点了点她的额头,“他要再欺负你,你就回卫家来,要再死性不改,和离也无妨。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句话在咱们家行不通,就像你阿娘说的,再怎么样,你背后都有个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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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繁星点点,湖色渐沉,黯淡了一池接天莲叶,唯有那九曲石桥连向的湖心亭中灯火阑珊,亭中两人对坐,棋局已定,煮酒言谈。
“贤婿棋艺果然了得。”卫直大笑,“俗话说,这观棋如观人,我观贤婿棋路灵活而不失章法,步步为营,深谋远虑,我自叹不如。”
沈轩望着静谧的湖面,早已有些心不在焉,“岳父过奖。”
卫直又看了眼那棋局,感慨道:“这棋局包罗万象,贤婿既下得一手好棋,便也该知道,世事如棋,行差走错,则满盘皆输。”
沈轩回过神来,看向他那在朝中以莽撞,受排挤而闻名的岳父,怔愣了许久。
他再怎样也知道,自己岳父同他说这些,必然是话里有话。
卫直没有看他,又给他添了杯温酒,自己则是看着那酒咂了咂嘴,抿了一口热茶,“贤婿可与小女下过棋?”
“下过。”沈轩点了点头。
他确实闲来找卫明姝下过棋,当时卫明姝支支吾吾地推拒,他后来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这岳父下棋,还算得上是中规中矩,可卫明姝不同,着实是个臭棋篓子。
卫直摇了摇头,叹笑道:“这下棋讲究取舍之道,我那女儿自小有主意的很,却总是想得太多,拈轻怕重,优柔寡断,这棋自然就下不好。”
“她是不是从来没有赢过?”卫直接着问道。
“嗯。”沈轩想了想,忽然有些话迫不及待要问出口。
卫直径直打断了他,“她没赢过,嘴上不说,那心里可是记挂的很。你呀下棋就多让让她,平日闲来多教教她这行棋之道,她不是个不听劝的人。”
他又看了看四周,“这湖中湿气还是重的很,天色也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说罢,卫直站起身走出亭中,回头交代了一句,“别忘了找下人来把亭子收拾一下啊。”
沈轩又在湖中坐了片刻,方才从那九曲廊桥中绕了出来,边走便琢磨着刚才卫直同自己说的那番话。
他不知不觉地走到湖边,抬眼便看到那位身穿白衣的舅兄站在他的面前,苍白的面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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