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披上吧,你额上出了汗,小心再凉着。”
卫明姝便也装作自己还病着,未系带子,只将披风虚掩着,不经意地问道:“方才听燕夫人说,林伯父他们也来了飞云观?”
林毓敏点头,“父亲母亲他们早到了一日,现在当在观里等着。”
两人听罢,暗暗交换了个眼神,心中的大石俱是一落,沈轩说道:“既是如此,我们也许久没见姑母了,歇息片刻一同上去吧。”
半山腰寒气渐重,苍翠碧波间,红色山门巍峨屹立其中,道观两旁绘有龙虎壁画,从月洞门中可见苍劲古木与飞檐平齐。
已有道观女冠候于山门口,领几人去往中院三祖殿,沈秋妤和林晋已经等在殿外。
卫明姝从未在近处打量过沈秋妤,只见这位姑母身穿紫绡翠纹衫,梳了个再端庄不过的抛家髻,头上那攒丝金凤钗乃是无价之物,完全不像沈轩说的那般在家受着委屈。
“怎么才到?”沈秋妤上前几步,朝林毓敏这边说着,猛地看到沈轩,脚步顿了一下,“大郎怎么也在这儿?”
沈轩又将刚才说给燕铭的话重复了一遍。
沈秋妤似是不解,“既是求平安符,为何不去玉清观?”
卫明姝接过话来,“最近总是被梦魇着,吃了好几副药都不管用,听说这道观不仅能求平安符,还能让女冠给开些方子,很是管用。”
“原来是这样。”沈秋妤喃语着点了点头,“既然来了,不妨咱们两家一起去拜好了。”
卫明姝笑了笑,“也好。”
几人走至林晋身前,林晋也满是讶异,“宣远为何也在这儿?”
沈轩听到这称呼,站在原地,没向这名义上的姑父打声招呼,也没回林晋的问话,绷着个脸,比那冬日里冰棱子还冷硬几分,满脸写着不待见。
卫明姝看着他这副表情,一时进退两难,最后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笑着同林晋讲清了缘由。
林晋听罢,双手一拍,很是惋惜,“早知道你们也来这观里,就让你姑母提前准备着,你们也是,来这观里也不同我们说一声。”
这话倒是说得亲切,倒像是两家从未生过什么嫌隙,关系很好似得。
沈轩仍然没有说话。
卫明姝垂下的手悄悄伸出袖口,用尽力气狠狠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沈轩胳膊一痛,猝然回过神,“我们本也只是想求个符,倒不想惹得姑母担心。”
寒暄了过后,殿内已是没了香客,随着道士走入殿中,三座塑金身神像立于前,炉前香火不算少,大多还未燃烧过半,香灰层层脱落掉入炉内
卫明姝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在此清修的道士立于两旁,殿内仍旧弥漫着香火燃烧的气味,金光浮动,静谧无声,倒真有几分神圣威严的气氛。
她跪立于殿前,拿着香火,她为着此行想了很多,却唯独独没有考虑过在神明面前该求些什么。
卫明姝看着那神像无神的双眼,闭上双眼。
既是都来拜了,不妨多贪婪些。
随即叩首三拜。
一愿国泰民安,山河无恙。
二愿家人身体安康,平安喜乐。
三愿
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贡过香后,几人去偏殿求了符,便随着女冠来到了道观后院。
沈轩先前早已派人同观中打过招呼准备午膳,沈秋妤便顺理成章吩咐人将两家准备的饭食合在了一起。
桌上摆着些家常素菜,还有道教特有的菜式,碗中盛的饭也是道教特有的青精饭。
沈秋妤和林毓敏正忙着身边人布菜,卫明姝无所事事地坐在一旁,终是怕被人问起,也站起身给沈轩挑了几筷子。
燕铭尝了一口菜,“为何如此清淡?”
他们虽是跟着道观的规矩吃素食,但以往来这道观也都是按着府中的口味准备,当不该这么寡淡。
沈轩立马接到,“我叫人准备的。”
“你准备的?”
燕铭不禁纳罕,这些家务事不应该交由家里的夫人安排才对吗?
不过卫明姝这样不拘形迹的女人,倒也真不一定会打理家中琐事。
他接着问道:“你又是何时换了口味?”
沈轩刚准备开口,卫明姝却硬生生阻止了他要说的话,“吃菜。”
那脸上没有一点多余的神情,连一点眼神都没给他,可沈轩却是看明白了。
她想让他住嘴。
沈秋妤听到此,却是出声问道:“这些事难道以往都是大郎安排吗?”
卫明姝手下筷子一顿,莫名感到不适。
沈轩也从这话中听出了些责问,眼神微动,“明珠这几日抱恙,我帮着分担些也是理所应当。”说罢又看了眼卫明姝那仍空空如也的盘子,挽起衣袖,筷子伸了出去。
“你喜欢吃的莲藕,这次没浇糖汁,你看合不合口味。”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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