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值夜的佣人就等在门口,一见裴清出来,立刻就迎了上去,“二少,大少还在楼上等你。”
裴清脸色马上就变冷了。
他没理会佣人,佣人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像监视着人一样跟着裴清上了三楼才放心地关上了电梯下去。
裴清很少来三楼。
应该说除了裴竟友在二楼的书房,还有他所居住的五楼之外,裴家的其他地方他都很少踏足,这里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个临时寄居的地方,自从莫尹来了之后,他的去处才又多了一个,而他那个同样封闭的世界里也多了一个莫尹。
也许是已经决定要带莫尹一起离开,裴清这两天心情异常平静,在公司里处理事务也很得心应手,裴明疏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这两天很少到公司来,他团队里的人随裴清使用,裴清也无所谓,有的用就用,裴明疏的人也确实素质不错,在合作案落地实施上表现得很精干利落。
三楼清静无比,细窄的长廊进去,格局开阔分明,书房的门半开着,里面隐隐透出橘色的灯光,门框在地面上斜斜地拉出阴影。
裴清过去,本想直接推开门,还是伸手在门上先敲了敲才推门,推门的同时,他听到里头传来一声“请进。”
裴明疏穿着一件浅棕色的条纹衬衣,袖子捋上去一截,正坐在座位上一手拿着一叠纸,另一手,手指间夹了支点燃的烟,裴清推门进来后,裴明疏抬了抬眼皮,时间太晚,他眼睛有点疲劳,戴上了副保护的眼镜,此时便放下文件,摘了眼镜,把眼镜轻轻放在桌上,语气平淡道:“你忙完了。”
裴清没心情也没时间和裴明疏打机锋,直接道:“什么事?”
裴明疏打量着裴清,他视线从上到下,像是头一回看到裴清似的,虽是坐着仰视,可他的目光却是充满了居高临下般的审视意味,裴清被他看得很不舒服,眉头微皱,“没事我就走了。”
“你先看看这个。”
裴明疏将桌上的文件向前推了推。
看上去是工作上的事,裴清冷着脸过去抄起那几张纸,他神色冷淡地粗粗扫过几行,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面色也略微凝重了几分,他抬眼看向裴明疏。
裴明疏侧对着他,低垂着脸静静抽烟。
“什么意思?”裴清道。
裴明疏将手边的烟捻在一旁的烟灰缸里,他没有回答裴清的问题,反而是转过脸,眉峰一挑,淡淡问道:“你现在和莫尹是什么关系?”
话题骤然从公事转向私事,裴清脸色更加难看,将手里的文件扔回桌面,他冷然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和你无关,你没有权力管。”
裴明疏缓缓重复道:“我没有权力管?”
那几页文件里的内容,裴清一目十行,很敏锐地发觉那和莫尹提交给他的方案很像,可这类似的东西出现在裴明疏这里,那就一定是有蹊跷。
裴清本能地想要隐瞒莫尹那一截,他不动声色,脸色冷若冰霜,“很晚了,我没时间在这里满足你无聊的好奇心,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裴明疏笑了笑,“是吗?我以为你很喜欢将隐私给人旁听,你放心,我这里没有小门可以藏人,有什么事,兄弟之间,可以大大方方地讲。”
他话中有话,裴清也并不傻,眼神立刻就变得锐利起来。
裴明疏审视着他,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冷了下去,“裴清,做人做事,你还到底有没有底线?”
裴清面无表情地微微蜷了下掌心,“裴明疏,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你如果以为我很乐意管教你,那你就错了,”裴明疏慢慢站起身,他和裴清几乎一样高,两双眼睛里头散发着相似的厉光,都是针锋相对地丝毫不退,“裴清,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在乎你在公事上用任何不入流的手段,但是我绝不容许你伤害无辜的人。”
裴明疏说到最后,手指点在桌面,语气十足的压迫。
书房里一时陷入了寂静之中。
裴明疏从来没有对裴清说过这么重的话,他们兄弟之间一直都是客气生疏,距离遥远,但这全因他的教养忍让。
而裴清现在已经踩到了他的底线。
裴清冷冷地看着他,悄然握紧了拳头,他冷笑了一声,“我伤害他?你最好搞清楚,伤害他的人到底是谁,那些难道不是你的真心话?”
裴明疏脸色瞬间冷凝,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了。
死寂的火药味在两人之间弥漫。
兄弟两人和平相处了快十年,此刻却是敌意丛生,怒火高涨。
公事私事,矛盾纠葛在一起,粉饰的太平终于土崩瓦解。
裴清深深地看了裴明疏一眼,他终于毫不掩饰眼神中的不屑与讥讽,表情冷漠而桀骜道:“我能给他想要的一切,你呢?尊贵的裴大少。”
他说完,转身就走,西服下摆翻飞出一声脆响。
裴明疏站在原地,身侧萦绕着浓郁的烟草味道,良久,手掌握拳地按在桌面上,呼吸略微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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