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疏的手被抓住,莫尹回头看他,嘴唇微抖,“裴清他……”
裴明疏手按了下他的肩膀,“先回家。”
裴宅还是老样子,只是感觉好像变得冷清了许多,分明佣人们也都还在,也仍然是花团锦簇的样子,可一股衰败的气息怎么也挥之不去。
莫尹的房间也是一点没变,几乎是他离开时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裴明疏单膝蹲在他轮椅前,温声道:“别担心,裴清不会有事的。”
莫尹怔怔看他。
裴明疏看着他,伸手轻抚了下他的头发,“瘦了。”
莫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他,突然展开双臂扑在裴明疏的肩膀上,裴明疏有准备似的抬起手搂住了他,瞬间距离消失无踪,他们像是从来没有抱过对方一样那么紧密地拥抱着。
“好了,好了,没事了。”
莫尹不说话,只紧紧地抱着他。
裴明疏掌心在他的背上轻轻拍着,“别怕,没事了,都过去了。”
“对不起……”
莫尹轻声道,“那天我……”
“那天的事不要再提了。”
裴明疏语气淡淡地打断了他,将人从身上拉开,目光像是有力量般看着莫尹,“不是你的错,不要再说了。”
莫尹像是完全呆住了,就那么表情被冻住了一般静静地看着裴明疏。
裴明疏手掌又贴了下他的脸,“累了吧?先休息一会儿。”他一面说一面从轮椅上抱起莫尹,提起膝盖托住莫尹,掀开被子把人斜斜地放下去,裴明疏解了莫尹脚上的鞋带,“什么都别想,这些事都和你没关系。”
被子盖上时,莫尹拉住了裴明疏的袖子,声音颤巍巍的,“你别走。”
他们分开了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不算长。
可他们分开的场景实在太深刻了。
以致于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对裴明疏来说每一天都是煎熬。
之前的每一次,当他和莫尹产生了些许感觉后,他都会主动拉开自己和莫尹的距离,他以为用那样的方式就可以控制住自己那些不该有的情绪,但却最终都事与愿违,就像是本就相互吸引的磁极,拉开时用多大的力气,再触碰时迸发出的震动就有多大。
裴明疏面对面抱着莫尹,莫尹靠在他的胸膛里,两只手都叠在他的胸前,已经渐渐地睡着了,他的睡姿很乖,眼睫毛顺滑地垂下,只是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噩梦。
其实裴明疏也非常疲惫,身体、精神都已经绷紧到了极限。
友成,他放手了。
莫尹,他带回来了。
裴明疏低下头,鼻梁碰了碰莫尹的额头,然而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却是立刻让莫尹惊醒了过来,莫尹睁眼的时候很恐慌,贴在裴明疏胸膛的手掌用力一推,“不要——”
呼吸凌乱地交错,在寂静的卧室里回荡,莫尹很惊慌失措地和裴明疏的眼神对上,他眨了眨眼睛,仿佛这才意识到现在抱着他的人是谁,他张了张嘴,“裴明疏……”
“是我。”
莫尹手掌慢慢放了下去,神情有些六神无主,“哦,是你。”
他低着头,黑发荡在眉心,手掌隔空地没再贴在裴明疏身上,他像是彻底醒过来,发了会儿呆后,他抬眼看向裴明疏,“你走吧,我想自己待会儿。”
裴明疏看着他,面颊肌肉微微绷紧,“好,那你自己再睡一会儿。”
莫尹点了点头,看上去有些惊魂未定地拉了下被子,一直挡到了自己的眼睛下面。
裴明疏离开了莫尹的房间,面色紧绷无比,佣人们都不自觉地避开,丁默海在外面等他,“大少,二少那边……”
裴明疏抬了抬手,丁默海住了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裴明疏同意了合达的收购,同时也从合达那里得到了所有裴清泄露财报的证据。
其中很要命的部分被他按下了,剩余那些模棱两可,顶多就是让裴清接受一段时间调查的才拿去让丁默海用了。
他已经气死了自己的父亲,怎么可能再对自己的亲兄弟下多重的狠手?
丁默海跟到了书房,却见裴明疏在书房内踱了两步,突然抄起了桌上的一本书狠狠砸在了地上,丁默海吓了一跳,“大少……”
“畜生。”
丁默海不敢说话。
裴明疏喘了两口气,起伏的胸膛慢慢平复,他抬眼,眼神也让丁默海十分胆寒,“什么事?”
“二少那边,要不要派家里的律师过去……”
“让他在里面多反省两天吧。”
“是。”
丁默海手掌垂在身侧,掌心出汗地摩挲了下裤管,他时不时地抬眼看向裴明疏,裴明疏已经在书桌后坐下,脸色沉得可怕。
丁默海捡起地上的书,“大少,真的要让合达收购友成吗?”
裴明疏面色沉沉地看着窗外难得灿烂的阳光,淡淡道:“当年外祖白手起家,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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