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大人。”
布尼尔失声道。
亲王大人看上去心情很不好,那张有些诡异的脸上显而易见地正在经历某种很令他恼火的失望,那双眼中充满了怒火,拄着拐杖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匆匆离开了。
布尼尔进屋子,奇怪道:“神父,亲王大人怎么了?他来找您谈洗礼的事吗?你们沟通得不愉快?”
“我们没发生什么不愉快,亲王大人的脾气一向就是那么急躁。”
布尼尔摸黑放下热水,“那很好,我相信亲王大人其实是位品德高尚的绅士。”
屋子里的蜡烛已经熄灭,神父也不需要光亮,所以节俭的布尼尔没有再点蜡烛,否则他就可以清楚地看到神父红肿的嘴唇,绯色的脸庞,然后再重新对亲王大人的人品下定论了。
神父依旧很镇定道:“是的,我也相信。”
布尼尔出去带上门。
木门关上后,莫尹又坐了一会儿,确定高傲的亲王今夜受挫后应当不会再来便开始脱去身上的修士袍。
这里没有那样好的条件,神父将自己脱光后站在木地板上,舀起水浇在自己身上,热水令自己身体里的另一种热度稍稍冷却。
亲王迷上他了。
神父脸上没有露出丝毫自得的神色,只露出了丁点愉悦的笑容。
在俘获人心上,他显然是做得越来越好了。
至于亲王那暴烈的激情也给他带来了些许不一样的感受。
他正迷恋着他,无法抗拒地迷恋他。
水流滚过身体,莫尹脑海中浮现出先前和亲王接触时亲王的一言一行,他看不见,或许这给了亲王伪装的机会,叫亲王能勉强装出不动声色的平静来。
实际他早已在为他发狂了。
莫尹禁不住想笑。
会是从什么时候起呢?他想了想,或许应该是他亮明他们有相可匹敌的野心时,亲王应当是在那一个瞬间受到了蛊惑吧……
可怜的亲王。
莫尹轻轻擦拭着身上的水珠,他能感觉到自己皮肤顺滑双腿笔直,这应当是一具很不错的身体。
那么,他的新游戏就要开始了。
亲王此生都未曾那样后悔过,倒不是对自己无法抑制的欲望与之后所产生的行为,而是懊悔选择了那个错误的时机,这种事没有一气做成,真是天大的失误!
他怎么会那么冲动莽撞,像个毛头小子一般。
他懂得打猎也懂得耕种,在军事、艺术、文学上都有一定的涉猎,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获得一个人的心,亲王又苦恼又愤恨,不知如何是好,一整个晚上辗转反侧,他揣摩着神父对他那样突然的举动会作出什么评估判断,又想着神父会如何应对,就这么竟一直想到了天亮。
朦胧的日光照进了木屋的裂缝里,兰德斯面色阴沉,他得起来,今天是关键时刻,他得若无其事的,绝不在神父面前作出心虚羞愧的模样,反而要额外地理直气壮才是,否则以神父的精明聪慧,一定会察觉出什么来了。
神父和修士还有那些青年为病人们发放食物,食物是新鲜运来的,由侍卫长亲自带着人把食物从篱笆上头托送进来,侍卫长和神父很恭敬地进行了一番对话,对于神父年纪轻轻就有那样沉静优雅的气度十分推崇,神父为侍卫长做了祈祷,侍卫长隔着篱笆吻了神父的手,感谢他为民众和亲王所做的。
亲王在不远处观察了片刻,主动走上前去,时隔差不多一周后再次和神父打了招呼。
神父听到他的声音,侧脸看着像是无动于衷的,仅仅微微点了点头,“亲王,早上好。”
他的语调当真是若无其事了,亲王也不知怎么竟感到有些许气恼,不过既然神父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他也不会显得沉不住气来,“昨天晚上睡得好么?”
“好极了。”
亲王又沉默下去,蓦地,想要扳回一城般道:“有关受洗的事,我们还没聊完。”
神父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微微皱了皱眉,神父总是用很平和宁静的表象来伪装自己,这是亲王头一回看见他皱眉,这算是他占了上风吗?只是他的心情好似并不如他想的那般愉快。
“亲王,”神父压低了声音,“您知道您这是在进行一场卑鄙的敲诈吗?”
亲王的呼吸略微滞了一瞬,他找回了他擅长的讥讽,“敲诈?那是神父你在信上对我做的事吧?我说了,我只是要一个保证。”
“这算什么保证呢?”神父皱着眉道。
亲王感到身体里残余的欲火又开始悄悄窜了上来,因为神父的态度看上去显然这件事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他只是在犹豫,或者就是故意地在吊他的胃口,管它是什么,总不是一点通融的缝隙都没有。
兰德斯告诉自己千万要镇定,不能再犯任何错误,他漫不经心道:“或者神父你愿意留下你的一根手指头或者别的什么不大重要的器官,随你选,我总要得到什么证明。”
神父沉默不语,看上去是在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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