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来是个最好性的人。
在家做姑娘时就并不是强势之人,上头又有兄姊,每日也只管吃喝玩乐。
年岁稍长,跟着阿娘与阿姊学管家看账的本事,虽是个名门贵女的做派,又从不骄纵跋扈。
总之是个从小就被养的极好的娘子。
嫁入皇家,即便昔年跟在晋和帝身旁经历过两场风波动荡,然而晋和帝把她保护的那样好,到如今,她都少与人红个脸。
今天是真的气急了,摔了东西,也恨得想骂人。
眼下听了赵行这话,神色更冷:“这种事情你叫我……”
“好了。”
晋和帝怕她越说越来气,便软着声哄她:“你在宫里生气,气坏了身子,又顶什么用?
横竖二郎机敏,也没坏事。
三郎他……他到底是该历练一番,也长些本事。
但不管怎么说,可恨的都是韩家一双儿女。”
他话至此处,又捏眉心:“你从国公府回来时候,成国公可归家了没有?”
赵行摇头说不曾:“国公夫人也乱了分寸,扬言要打死韩二娘子,我见她们母女闹得不成体统,实在不想在他家裹那个乱,就只留下了人看着韩二娘,防她因事情败露而寻思,也防着国公夫人拎不清,私下里偷偷放了她离开京城。
临走时候我告诉过国公夫人,让她尽快派人出城通知成国公。
眼下这个时辰……”
他稍顿了声,眸色沉下去:“大约也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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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国公府·书房
成国公的确已经归家。
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如何还在道观中待得住?
韩令芙就被扣押在水榭,景双因得了赵行吩咐,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不许任何人靠近,也不叫任何人跟她说话。
就连成国公听闻此事回来,要去水榭看看她,都被景双拦在了门外。
此时成国公夫人啼哭不止,坐在太师椅上一个劲儿的拍自己大腿:“这可怎么办?这下可怎么好呢?大郎还在京兆府关着,二娘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圣人一向最着紧二殿下,肯定没法子善了的!怎么办啊?”
成国公面色平平,端坐在书桌后。
他两只手撑在书桌上,神色晦涩,眼底更是明灭几变。
好半晌,摇头长叹:“你如今知道着急了。”
成国公夫人心口一沉。
他实在是过于平静了。
没有迁怒,没有责问。
她侧目去看,光影下那张最熟悉的脸上,有的只是漠然。
家里出了天大的事,一个弄不好,一家子都保全不住。
而他呢?
他像没事人一般,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成国公夫人顿时怒急:“这难道不是你的家?那难道就不是你的一双儿女?偌大一个国公府,我替你苦苦支撑了十年之久,你如今是什么意思?”
她一颗心也彻底冷透了:“你是怪我没有教好孩子,惹出今日之祸是吧?你每日只管修仙问道,炼丹服药,又何曾管过孩子,管过家里面?
现在出事了,就全是我的错,你倒是无辜的,被我们母子牵连的不成?”
成国公咬牙,面上也终于有了情绪波动:“这一双儿女,果然是我的吗?”
他眯了眼:“有很多事情,我不戳破,你也最好一辈子都烂在肚子里,不要提。
大家清清静静,就这样过一辈子,不好吗?
两个孩子是怎么怀上的,又是何时怀上的,你清楚,我也未必不知道。”
他倏尔站起身来:“为了一双尚且不知究竟是不是我的血脉的儿女,要赔进去整个成国公府,我不该怪你?不该恨你?”
成国公原本寡淡的面色上,多出些许恨意来:“我对你,对大郎和二娘,已经仁至义尽!
当初官家圣人选他做三殿下伴读,我便上折推辞过,是你说不该耽误了孩子的前程,好好一个国公府,难道真的就打算让孩子窝窝囊囊的长大,我顺着你,宠着你,任由他去。
他何等嚣张,昔年连三殿下也敢欺负,我倒是想管,可你叫我管了吗?”
成国公夫人面上惨白一片:“你……你怎么……”
“我怎么会知道是吧?”
成国公站起身来,负手而立,冰冷的眼神望向她:“我给了你最大的包容,用满腔爱意试图感化你,结果如何,不言而喻。
咱们两个,也就这样吧。
大郎和二娘惹下的祸,终究要我去替他们背,要国公府为他们负责。
我也一把年纪,到了这个岁数,从前那些丑事,不愿再闹得天下皆知。
我要脸,也给你留足体面。
只是有些话,你不该说,也不配说。
这一双儿女的教养,我从未过问,一则是你不叫我过问,二则是你——”
他深吸口气,到底没把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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