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姜莞她自己也是练功的人。
到底是故意输阵,还是真的体力不支,谁也不是个傻子。
只能说沈从真他太会做人了。
赵禹对于他的退让与知分寸也很受用,不戳穿罢了。
姜莞至此才真正觉得,华阳大长公主的心思,他知或不知,都不重要了。
只要他看清赵行心意,就会主动退开,不再上前招惹。
至于沈宝芝——
姜莞倏尔笑了。
她抬手倒了一杯茶,捧在手心里,送到赵行脸前去,眼神还落在沈从真身上:“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虽是小女子,也不夺好你所爱。那字帖既是你心爱之物,本就是华阳殿下随口一说的,我也不真要你的。
我家中字帖无数,二哥哥前些日还送了好几套古本过来,我也不差这两本。
沈四郎君自个儿收藏着吧。
不过这种东西,招人喜欢,叫人看见了,保不齐惦记,实在是没法子的事。
所以依我说,最好是能藏起来,藏得深深地,不给人看见,沈四郎君说呢?”
赵行一面听她说,一面挑眉回望。
目光掠过她葱白指尖,毫不迟疑,就手接过小盏。
他知沈从真在看着,所以接小盏的时候,指尖覆在姜莞指尖上,触碰在一起时,非但没有避开,反而格外坦然。
姜元瞻当然也看见了,眼皮直跳,连鬓边青筋带着一块儿跳。
他有些想掀桌子。
就算有了婚约,也不当如此!
哪怕以后成了婚,出门在外,青天白日,也要收敛点!
一点儿体面都不顾怎么成?
赵行不要脸,他妹妹是女孩儿,难道跟着赵行一起不要脸吗?
赵然是突然察觉到身边有一道道戾气和肃冷,那并不是冲着他来的,却十分的骇人。
骤然回头,再顺着姜元瞻目光而去,看见那一幕时候,匆匆别看眼,装作没看见,只是把求助的视线扫到周宛宁那边去。
二堂兄这个举动呢,必是故意为之。
这时候拆他的台,不太合适。
不过他不敢劝,甚至不敢吭声。
别看他是做表哥的——姜元瞻这个臭脾气,能当他祖宗。
真恼起来,上头时候,还管什么表哥不表哥的?
好在周宛宁机灵,心思也活泛,料想着沈从真未必打什么好主意,故而心思与目光就一直来回转动着。
此刻接收到赵然的提醒,又想着不好开口的太过突兀,乌黑的眼珠一转,端起面前茶杯,正要往嘴边送,却也不知怎的,手上一歪,温热的茶水倒有大半洒在赵策身上。
烫倒不至于,热是肯定的。
她又泼的突然,赵策低呼着闪身往旁边儿躲:“你怎么喝个茶也能泼我一身!”
周宛宁连忙道歉,姜元瞻果然回了神,皱着眉头看过去:“你烫着没有?”
她摇头说没有,那边赵策更是不满,叫嚣道:“二表哥,你看看清楚,是她泼了我一身,你要问也该问我吧?”
“你一个男孩子,又不是刚煮开的滚茶,能烫死你吗?叫喊什么?”
姜元瞻黑着脸,只管拿赵策撒气:“你离三娘远一点,别挨着她坐,她就是洒了茶水,也泼不到你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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