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经年累月,天长日久,生出别的心思,争风吃醋起来,再把那些不满和委屈告诉突厥大可汗,图什么啊?
既然是议和,自然要考虑的长远些,为的是大邺与突厥将来的和平相处,而不是再因为这个异国公主挑起争端来。
你总该知道,突厥狼子野心几十年,现在议和本来就是权宜之计,将来他们觉得时机成熟,难保不会对大邺发难兴兵。
如果一定还要有个说法,这个突厥公主,本来就是最好的借口。”
她深吸了口气,往身后的软枕上又靠了靠:“父皇是明君,英明神武的半辈子,这点事情他还能看不清吗?他巴不得这个突厥公主离我们蜀王府远点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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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的议和使团是在半个月后进京的,人就安排在了四方馆内。
宫宴上众人见过那位突厥公主,她还特意取了个汉人名字,唤作照润,她自己非要给自己加了给汉姓,就是徐照润。
姜莞也没觉得这名字有多好听,不过确实很适合那种英气的女孩儿。
徐照润从面相上瞧着就是很突厥人的长相,与中原女子一眼就能区分的出来。
她的生母也是突厥的贵族,不过她从小不是在生母跟前养大的。
突厥的这位可敦死的早,后来徐照润的父汗新娶了可敦之后,也添了孩子,不过大概是格外疼爱徐照润,把她带在王廷牙帐,亲自教养的。
晋和帝的意思是,徐照润既然来了,将来也要留在大邺,长住在盛京,不管她是嫁给谁,都是宗室妇,说不得还是太子侧妃呢,往来走动,与京中士族宗妇和贵女少不了常见面,所以如今便叫姜莞她们多陪一陪,毕竟年纪也相仿。
其实对于突厥议和使团,没有人真心欢迎他们。
所有人都晓得突厥不是真心议和而来,过去几十年突厥骚扰辽东边境,甚至在最猖獗的那几年,幽州百姓吃了多少苦头,遭了多少罪。
再往前数,到明宗仁宗时期,战火不断,彼时大邺兵力不如现在这般,其实有些敌不过突厥,那才是突厥最猖獗的时期呢。
大邺与突厥,本来就是宿仇。
要化解,没有那么简单。
人人心里都记得,所以每个人心里也都有恨意。
但是明面上还要维持着平和。
徐照润是个很自来熟的性子,隔三差五就主动约上姜莞她们出门。
她从来没有来过中原,对盛京的一切都是好奇的。
而姜莞也惊奇的发现,徐照润汉话说的不错,对中原的很多事情,譬如民俗礼仪这些,也都知道,或许不精通,但她都说得上来,且做的不错。
这就更加证明了突厥人的野心。
要么突厥可汗早就想好了等到徐照润长大要让她和亲大邺。
要么是一早做好了攻入中原的准备。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会让人心底高兴。
徐照润反而对此一概不知似的,今儿拉着吃茶,明儿拉着听戏,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戏本上那些唱词她未必全都听得懂,戏文里的故事她所知道的也不多。
楼下戏台上正唱着一出《樊梨花征西》,徐照润见女将军粉墨登场,拉着姜莞问东问西。
到最后,才笑吟吟的说:“王妃是沛国公府的女儿,是姜家人,父汗早就跟我说过,大邺姜家很厉害,你们家的女孩儿应该也很厉害,要是有机会,我与王妃比试比试骑射功夫好不好?”
姜莞只管吃茶,笑得温和:“公主是马背上长大的突厥人,骑射的本事是天生天养,与生俱来的,要与我比,不是欺负人吗?”
徐照润撇了撇嘴:“王妃怎么不战而退呢?”
周宛宁皱着眉头想说话,姜莞只是在她手背上按了下,示意她无妨,然后又说:“我们中原有句话叫做自知之明,我深以为人有自知之明是好事,难道我打不过公主,还要逞强吗?
骑射这种事情,还是有一定风险的。
我已经成婚了,家中有夫主,还有个不到一岁的儿子,小心些总没有错。
万一受了伤,多不好,公主说是不是?”
她态度是和软的,说的话也没什么错,但徐照润不傻。
她眯眼去看姜莞:“王妃对我似乎有很大的敌意。”
并不是在问姜莞,而是平平淡淡的陈述着一个事实。
说完了,徐照润啧声咂舌:“我并没有要跟王妃抢夫婿,就算你们姜家保家卫国,南征北战,你父亲驻守辽东数年,也与我们突厥人交手过,但现在两国议和,过去的事情就该放下。
王妃这样针对我,对我有莫名的敌意,不是待客之道吧?你们中原的皇帝知道吗?
我还学过你们中原的一个词,叫阳奉阴违。
说的就是王妃这样的举动行为吧?”
吃茶听戏,自然是闹了个不欢而散。
姜莞算是克制的,说话也没有真的要讽刺徐照润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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