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从衣袋掏出张银行卡,递过来,“收下它,我看不得你过苦日子。密码是你生日。”
“这算我大学‘勾引’老师的补偿,还是被狗男人劈腿的精神损失费?”容烟红唇微启,笑得肆意。
烟雾穿梭在她葱白的手掌,十个绿色指甲明媚又张扬。
“无所谓你怎么想。”周庭面色缓了缓,“容烟,给我三年时间,欠你的我都会还你。”
“再过三年,你就该儿女双全了。”容烟把手中烟狠狠掷地上,踩了几下。
上楼唯一的路被周庭堵着,她转身去拧车门,想尽快远离这个令她恶心的男人。
周庭反应很快,伸手扯她入怀。
她抬手一巴掌甩周庭脸上!
周庭眼尾漾出抹猩红,扣住她一只手腕低吼:“这一巴掌解恨了吗?”
“没有!”容烟抡手又朝周庭脸上打去。
周庭没有躲。
一下,又一下。
清脆的打脸声。
“再打!直到你消气为止——”周庭放开容烟的手,指着红肿的脸,“烟烟,如果还不解恨,就拿把刀来戳我心口上——”
容烟再次扬起的手掌缓缓落下。
“周庭。”她费了好大力气才喊出这个名字,“我打你三巴掌,从现在起,我和你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
“烟烟,我和你,只用几巴掌是无法算清的。”周庭眼眸中泛着寒光,不甘地说,“我们都冷静冷静——”
接着,周庭上车,车子快速驶出阳光嘉园。
容烟站在单元楼入口,盯着泛红的手掌出神。
穿堂风吹过,身上都凉透了。
“和周庭很熟?”
顾行低沉的声线 ,骤然在容烟身后传来。
转身,顾行眼中的讥讽被容烟尽收眼底。
“很熟。”容烟敛起失落的情绪,灿然一笑,“顾律师还想知道什么?”
顾行绷着脸,把一个牛皮纸袋递过来,“中午厨房多做了几个菜,小姨打包了几样让我送过来。”
“菜已送到,顾律师可以走了。”容烟没好气地下了逐客令。
顾行见容烟不接,把纸袋放地上,又弯腰捡起周庭扔下的银行卡,放容烟车前挡玻璃上。
容烟没理会,又点支烟抽起来。
“容小姐上午陪了顾璋三个半小时,说个数,我转你。”顾行眸光冰凉。
在锦绣里听到容烟离开,他立马追出来。
当然,他还编排出小姨让他送饭的理由。
只是没想到,下车就看到一幕相爱相杀。
他本该是看戏的姿态,却感觉有根针在心口不停地戳呀戳。
容烟也不是个软柿子,回道,“锦城一对一家的教,均价是一小时三百块。我和顾律师这么熟,半小时白送,收九百块就行。”
“不用抹零,这点钱我还付得起。”顾行点开手机,给她转了一千零五十。
“多谢。”容烟快速收钱,又拿起那张银行卡往楼里走。
北风阵阵,还没入冬就飘起了冰粒子。
顾行只穿了件单薄的风衣,脸上和身上全被淋湿才回过神来。
他拿起地上的纸袋,扔进垃圾桶。
几盒打包的饭菜怎么能敌得过银行卡?
他一个炮友怎么比得上她心头的白月光?
冷静理智如他,为什么非要找不痛快?
开车出了阳光嘉园,回到君悦府。
顾行脱掉湿透的衣服,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莫名其妙走进容烟住过的卧室。
窗子半开,地板一尘不染,床褥摆放得没有一丝褶皱。
他有洁癖,无论是生活上,还是感情上。
除了顾璋和叶温言他们,这所房子就没进过其他人。
容烟,是个意外。
按照他的打算,容烟前脚走出这里,他后脚就把容烟睡过的床单枕头扔进垃圾桶。
可真到那一刻,他迟疑了,满脑子只有两个字——不舍。
对这个房间,他没做任何清洗,床单被子依旧是原来的样子。
到现在他也没想明白,当初仅仅听了容烟几句软言温语,耳根为什么就软了?
在感情上,他爱恨分明,从不拖泥带水。
容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更不会是“顾太太”的人选,他却一次次陷在容烟的温柔乡中不能自拔……
缓缓躺下,顾行闭上眼,努力感受着容烟残留的气息。
他的手忽然在被子中摸到一粒耳钉。
米珠般大小,黑得剔透晶莹,一如它的主人,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顾行是被华瑾南的电话吵醒的,睡意惺忪地问:“有事?”
“没去律所?”华瑾南听出顾行还没睡醒。
“昨晚没睡好,今天在家补了一觉。”顾行起身,“是不是容烟入职华霖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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