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秒钟不到,顾行清越的嗓音传来:“容烟。”
她“嗯”了声,“是我。”
“已经和邵天商定好装修细节了?”顾行声音没有起伏。
容烟咬唇:“顾行,别这样。”
“我只是想用这种拙劣的手段留下我的孩子。”顾行酸涩笑了声,“很可笑么?”
“何止可笑,还很无聊。”这时的容烟莫名哽咽起来,“想和顾律师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我又算什么!”
“想爬我床的女人确实挺多,但也就你爬了上去。”顾行轻轻叹气,“容烟,再好好想一想,毕竟他已经是个小生命了。”
“实话讲,到现在我还没想好他的去留。”容烟向他交底,“如果我心够狠,早上就去医院了。”
“别急,我一定给你留够思考的时间。一个月太少,三个月,五个月都可以。”顾行明明在开玩笑,却说得一本正经。
“你当我傻啊,三个月孩子都成形了!”容烟反唇相讥,“到那个时候,我更狠不下心了!”
顾行那边传来座机来电声,顾行忙道:“邵天还在华霖等你,别让他等太久。我还有事要忙,就这么说定了,嗯?”
容烟想到白玖凝公司欠的那笔近乎十万块的提成。
如果顾行出手,绝对会胜诉。
但她势必要欠他一个人情。
孩子的事儿就更不好说了。
在没想好孩子的去留之前,她不准备再和顾行有任何利益牵扯。
“还有事么?”顾行见她没挂电话,关切地问。
“没有。”她回过神来,断了通话。
邵天确实还在华霖接待室等她。
两人见面后,邵天没说顾家老宅东楼装修一事,反倒唉声叹气地说顾行的右手受伤了,疼得厉害,但无论谁劝都不去医院。
容烟没做置评,直接切入正题,“邵先生,还是那句话,顾律师的单子我不会接。希望你别强人所难。”
“容小姐这样说,对我而言也是强人所难。”邵天一脸为难,“顾律师交待的事做不好,我就是严重失职。轻则会被扣掉奖金,重则会被开除。”
“邵先生,别再逼我了。”容烟起身要走。
“装修的事儿先不谈,容小姐真的不准备去看看顾律师吗?顾律师的手十有八九是骨折了。”邵天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就算不去看顾律师,打个电话让他去医院拍个片也好啊!”
“抱歉,我很烦。”容烟推门走掉。
邵天颓败地拨通了顾行的电话,满怀愧疚地把刚才的事儿说了一遍。
“你回来吧。”顾行不假思索地回。
容烟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中,让邵天去华霖明知是一招蠢棋,但他还是做了。
顾行不止一次问自己,如此执着地想留下容烟的孩子,究竟是因为顾绮的遭遇令他有同病相怜的错觉,还是为了自己不敢承认的私欲?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好几次,他都没有接听的欲望。
右手上的疼痛越来越厉害,成堆的文件令他更加心烦。
敲门声响起,顾济民的秘书抱着一尺多高的文件进来,恭敬地说,“顾先生,这是今天需要签字的文件。”
“先放下,待会儿签。”顾行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下面的景物。
“顾先生,田佳妮又来了,已被保安挡在大厦外面。”秘书边说边陪着小心,“这次还带了个三四岁的女孩。”
顾行沉默。
秘书不敢再多说,躬身离开。
手机来电响了,他扫了眼看到是周庭,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办公桌上。
周庭找他,还是那桩产权官司的事儿,他现在没心情回复。
他就这么站在原地,抽了几根烟。
这几天,他烟瘾明显比以前大了。
邵天的敲门声把他拉回现实。
“我失职了,顾律师。”邵天进门后垂首站着,“既没有说服容小姐接下老宅的装修单子,也没有说服她来看你。”
“她气色还好吧?”顾行烦躁地把还没抽完的烟摁在烟灰缸中。
邵天摇头,“不太好。容小姐那么注重外表的人,今天连妆都没画,眼睛还有些肿。”
听到这儿,顾行竟有些心疼。
“我说您的手很可能骨折了,她——只说心烦。”最后一句话,邵天刻意压低了声音。
顾行坐回到老板椅上,沉声道:“去趟‘盛行’,把周氏产权案的卷宗拿过来。”
“好。”邵天转身离开。
顾行闭眼深呼吸——
然后打开需要签字的文件,左手拿笔签起来。
下午,顾行右手红肿得越发厉害,稍微一动就疼痛难忍。
他不得不来到周淮礼所在的医院,给右手拍了个x光片。
周淮礼看完后说他症状较轻,还没出现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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